祝聶芸再次轉醒時,已經是夜半時分。
手上傳來的痛楚使她掉淚,她吃力的爬起來,眼睛向四周轉了轉,她已回到她簡陋的房間裡。
她跌跌撞撞的起身將燭火點亮。
藉著微弱的燭光,她看到自己的手被隨意的包裹起來,一直到現在,還有些血水滲出。
看來娘狠心到連請個大夫來看她都不肯,只把昏倒了的她丟回房裡,要她自生自滅。
思及此,她綻出一個悽楚的笑容。
虛弱的走到窗邊,用沒受傷的手推開窗,竄進來的寒冷空氣使她身軀一抖,外頭的月亮又大又圓,想到自己的處境,她忍不住又哭了。
血似乎一直從傷口流出,她可能就會這樣死去也說不定。
不過,這也未必是件壞事。她自嘲的心想。
僅只穿著單薄的衣裳,她像個遊魂似的走了出去。外頭一片寂靜,遠處傳來打更的聲音。
不知不覺,她走到玉泉橋上,看著橋下溪水不停的流著。
“萬黼……”想到在這遇到的英俊男子,她不由得喃念著他的名字。
他是多年來第一個讓她感受到溫暖的人,但是他們兩人畢竟……有緣無份吧!
嘆了口氣,她覺得倦了,這樣的日子、這樣的人生要來做什麼?眼睛一閉,縱身一躍──
冰冷的溪水沒有捲走她的身軀,反倒是──她震驚的睜開眼,一雙鐵臂緊環住她的腰。
“是你!”她萬萬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他。
“你在做什麼?”胤祺的語氣有著惱怒。
要不是今夜他一時興起,想私自到城外他皇阿瑪下旨所建造的三希堂,探看久違的三阿哥,他也不可能會救到正打算投溪自盡的她。
“我……”看著他,她說不出話。
胤祺瞪著她蒼白但秀麗的臉龐,“你在想些什麼?三更半夜這麼冷穿這樣跑出來,你看看你,都快被凍僵了!”他脫下大麾披在她身上。
她還是無語的看著他。是上天可憐她嗎?在這個時候將這個男人送到她面前,讓她可以再看她一眼。
“你真是該死!”看著她楚楚可人、恍若要勾人心魂的眼眸。“竟然還想要跳溪?!”
他低咒一聲,吻上她冰冷的唇,恣意在上頭烙上自己的痕跡,他壓根不在乎她有沒有丈夫。
她會三更半夜要跳溪,想也知道她嫁的那個人肯定待她不好,既然如此,不如跟著他吧。
祝聶芸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駭得不知所措,只能被動的任他擺佈,原本冰冷的身軀在他的懷抱中迅速火熱了起來。
他鼻息噴出的溫熱氣息使她忍不住感到暈眩,她忍不住嚶嚀出聲,身軀軟下。
胤祺盡情的攫取她的甜美,察覺她身子一軟,他抱得更緊,但他突感不對勁的低頭一看,才發現她已經暈倒在他懷裡。
眼底倏地閃過暴怒,他看到了懷中佳人手上不停流出的鮮血。
大夫及時用止血石幫祝聶芸止了血,若再晚一點,就算她跳溪沒死成,也會因失血過多而亡。
胤祺渾身僵硬的坐在床前,看著她蒼白虛弱的躺在床上,她的手指顯然是被利刃給切斷,是她婆家的人嗎?
他眼神一冷,若讓他查到是誰,他會要那人付出代價。
恪靖沒有敲門,大剌剌的闖了進來。
她早就從店小二的口中得知,昨兒個夜裡胤祺抱回了一個姑娘,而那個姑娘美若天仙,是宿遷鎮上有名的大美人,不過是有夫家了──她禁不住好奇,所以來一探究竟。
“五哥……”一看到胤祺的眼神,她忙不迭的停下了腳。
天啊!她從沒見過一向斯文有禮的他眼光變得這麼狠毒過,看來有人惹惱了他,只希望那人不會是她。
“來做什麼?”胤祺寒著聲問。
她聳了聳肩,無辜的眨著眼,“沒什麼,只是店小二說你帶了個有夫之婦回來,所以──”
看到他臉色倏地一沉,她連忙閉上了嘴。
“叫店小二過來!”他冷著聲說。
“喔。”恪靖不情願的應了聲,轉身去叫人。
沒一會兒工夫,店小二急急忙忙的進了房。
“這位爺,有什麼吩咐?”他不愧是見多識廣,看也知道這兩個外地來的公子非富即貴,所以巴結著點,好處肯定不會少。
“她是誰家的媳婦?”胤祺將目光瞥向床上的人兒。
店小二眼睛眨了眨,從他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