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嗯?”
剛才她大哥說的……是去哪裡?
一路顛簸飛馳的馬車之上,蘇嬌用力的攥緊了身側的馬車簾子,才避免自己的腦袋再次磕上那硬邦邦的馬車壁。
馬車緩緩的停落在一扇九縱七橫六十三枚門釘的恢宏大門之前,蘇嬌扶著暈乎乎的腦袋微微掀開手邊的馬車簾子,就見那兩邊冷兵鎧甲的護衛穿著敬懷王府的家衛服,手持紅纓長槍,肅穆冰冷,濃厚的陰冷煞氣撲面而來。
在微微抬首往上一看,大門寬大的匾額之上龍飛鳳舞的書著四個大字“敬懷王府”。
遠遠看去,一排晃眼的綠琉璃瓦綿延無邊,覆蓋正殿數七間,側殿翼樓八九間,七間高高聳起的後樓上覆統一筒瓦,特別是那樓房旁廡,層層疊疊高低不齊,與架空的房廊接連蜿蜒,一眼都看不到邊。
看到這氣勢磅礴的前院,蘇嬌總算是明白了這所謂的深眷隆寵到底是什麼意思了,這種規格的府邸比起那標準的太子府,差的大概只有那一個頭銜的分別了。
馬車被敬懷王府的馬奴引著,經過敬懷王府側邊的角門,穿過狹長的冗道,穩穩的停在敬懷王府的一方側院之中,蘇灝攙扶著被顛的一路頭昏腦漲的蘇嬌下了馬車。
“請隨奴婢來。”側院之中,早就有穿著華衣美服的女婢子等候在側,引著蘇嬌與蘇灝往側院的會客廳走去。
這是蘇嬌第一次進敬懷王府,她站在高聳的房廊之上微微垂眸,入眼的便是那不遠處足足七進院落的後院,略略看去,花園馬號家廟一間不少,綠林氤氳之氣,假山碎石亭臺,莫不精緻大氣,難得一見,而只這一隅之角,比起慶國公府,便是猶如天壤之別。
“蘇五姑娘,請這邊安坐。”那女婢子畢恭畢敬的請蘇嬌入了側殿一側室之中安歇,然後又引著蘇灝往側殿方向走去。
蘇嬌坐在那寬大的紅木製靠背椅上,略有些拘謹的動了動晃在半空之中的繡花鞋,然後將自己的身子稍稍往前坐了一點,這才將腳尖踏上了光潔的地面。
這側室之中燒著炭盆,厚厚的氈子將它與側殿隔離,女婢子盛上鮮果糕點,清香熱茶之後安靜退去。
那女婢子退去之後,側室之中空無一人,只餘下那燒得正旺的炭盆,蘇嬌有些無措的絞了絞手裡的帕子,目光從面前乾淨肅穆的側室擺件之中一一滑過,只感覺這地方即便是燒著炭盆,也陰冷肅穆的緊。
靜候了小半個時辰,蘇嬌喝了整整一杯水之後,感覺小腹有些微的墜痛,終於是忍不住的踩著繡花鞋出了側室。
掀開隔著側殿與側室的厚氈子,蘇嬌一臉訝異的看著端坐在案几前翻看書籍的金邑宴,微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金邑宴聽到響動轉了轉頭,便看到傻呆呆的掀著厚氈子站在側室門口處的蘇嬌。
“過來。”朝著蘇嬌的方向招了招手,金邑宴的聲音溫醇低啞,眸色漆黑。
蘇嬌磨了磨腳上的繡花鞋,有些猶豫的慢慢磨蹭到了金邑宴半尺之遠的地方,隔著一張案几站在了他的對面。
“我大哥呢?”蘇嬌的聲音嬌嬌軟軟的,即便是抱怨或者發脾氣的時候多半也像是在撒嬌一樣,讓人不忍心拒絕。
金邑宴放下手裡的書籍,眸色微斂,伸手喝了一口手邊的茶水道:“與我的家衛兵一道出去了。”
“出去了?”蘇嬌驚詫的瞪大了一雙杏眼,有些不敢相信她的大哥就這樣扔下了她一人在這虎窟狼穴之中,獨自一人面對面前這隻陰晴不定的豺狼虎豹。
回了神,蘇嬌有些惴惴的看了金邑宴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如今手持書籍,端坐案几前的金邑宴,莫名的有些緊張與害怕,因為比起那時候總是抱著她說些混賬話渾身戾氣的人來說,此時的金邑宴帶著一股不容侵犯的高冷氣勢,眸色之間也淡淡的帶著幾分疏離,讓蘇嬌十分的不安。
端坐在案几後的人依舊氣定神閒的翻看著手中的書籍,蘇嬌捂了捂有些陣痛的腹部,臉色有些蒼白道:“表,表哥,既然大哥已經不在了,你,你能不能先送我回府……”
“表妹這是說的何話,大哥不在,不是還有我這個表哥在嗎?”聽到蘇嬌的話,金邑宴輕笑一聲,抬眸看向蘇嬌,臉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蘇嬌最怕看到的就是這個樣子的金邑宴,因為她感覺每次只要他露出這個表情,那麼倒黴就一定是自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又恢復這副模樣的金邑宴,蘇嬌的心下竟然漸漸鬆了一口氣。
“表,表哥,我,我……”腹部的痛一陣又一陣的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