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漱漱口吧。”秀錦端了一碗清茶遞到蘇嬌面前,她的面上也是一片被嚇出的冷汗。
金邑宴伸手接過秀錦手裡的茶碗,喂到蘇嬌唇邊。
蘇嬌顫著嘴唇喝了一口那清茶裹在嘴裡,只感覺那一股黏溼腥氣愈發清晰了幾分。
秀珠手裡捧著痰盂遞到蘇嬌面前,蘇嬌趕緊將嘴裡的清茶吐了出來,反覆幾次之後總算是覺得嘴裡的味道去了一點,只心中還是噁心的不行,那隻完好的手掌下意識的撫上了自己的肚子。
注意到蘇嬌的動作,金邑宴伸手捏了捏她白嫩的臉頰道:“肚子裡頭是沒有了……”
“肚子裡沒有了……是什麼意思?”蘇嬌抬首看向身側的金邑宴,一雙驚惶杏眸之中顯出一抹疑惑神色。
伸手握住蘇嬌那隻被自己用撕下的長袍緊緊纏住的手掌,金邑宴用指尖輕輕碰了碰蘇嬌的手背。
只見那被金邑宴觸碰過的地方突兀的鼓起一個大包,順著蘇嬌的手掌經絡上下蠕動。
慘白著一張小臉看著自己被金邑宴握在手中的手掌,蘇嬌這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一旁是秀錦也是被嚇得白了面色,聲音驚惶道:“王爺……這,這可如何是好?”
“無礙,除了便好。”金邑宴慢條斯理的從寬袖之中掏出一把匕首,隨手將繡榻邊是女婢招了過來。
那女婢端著手裡的托盤走到金邑宴身側,伸手將托盤上頭的油燈取出,小心翼翼的遞到金邑宴的面前。
將手中的匕首在油燈上炙烤片刻之後,金邑宴用它劃開蘇嬌手上裹著的長袍碎片。
隨著那長袍碎片的脫落,蘇嬌那隻黑裡泛青的手掌便一下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
看著自己不僅難看而且還包著不知什麼東西在肌膚裡上下蠕動的手掌,蘇嬌瞪著一雙紅腫杏眸半天沒有回神,整個人都哆嗦的厲害。
“別怕,馬上就好。”輕輕的在蘇嬌的額角落下一吻,金邑宴伸手抓過她的手掌置於金盤之上,手中匕首輕劃,一股黏膩的烏黑濃稠血跡一下噴薄開來。
丟開那匕首,金邑宴伸手按住蘇嬌纖細的身子用力壓入懷中,然後將指尖探入那劃開的傷口之中扣弄。
“啊……好疼……”蘇嬌被金邑宴壓在懷裡,整個人都疼的厲害,渾身打顫。
“王妃……”秀錦不忍看,上前按住蘇嬌亂動的雙腿。
秀珠也只看了一眼那血腥氣十足的畫面,便扭過了腦袋,眼中浸出一抹淚霧。
將那躲在蘇嬌手背之中的蛆蟲給拉扯了出來,金邑宴隨手丟入金盤之中,然後快速的將傷口之中的膿血擠出,抹上藥粉,裹上白布條,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完全沒有一絲停頓。
“好了。”將疼的在自己懷裡發顫的蘇嬌撈出來,金邑宴伸手抹去她額上的冷汗。
蘇嬌哭的滿臉都是淚痕,唇瓣上毫無血色,上面滿布血色的咬痕,一雙杏眸浸著淚漬毫無焦距,軟軟的任金邑宴攬在懷裡。
“王妃?”秀錦看到這副模樣的蘇嬌,心疼非常,卻是隻能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處。
“去準備熱湯,還有一碗薑汁。”金邑宴單手將已經迷糊過去的蘇嬌抱起,緩步走入淨室之中。
“是。”聽到金邑宴的話,秀錦趕緊帶著秀珠往外頭走去。
淨室之中,蘇嬌被褪了衣裳放入熱湯之中,那張蒼白小臉在蒸騰的熱氣之中緩慢的顯出一抹紅暈。
伸手輕輕的擦去蘇嬌唇瓣上的血漬,金邑宴側身步出淨室,已經收拾乾淨的寢室之中依舊彌散著一股腥臭氣,角落一側的薰香爐緩緩升騰起幾縷嫋嫋線香,將這腥臭味沖淡了幾分。
“主子。”夏生躬身站立於珠簾之後,與金邑宴隔著三尺距離,卻依舊能感受到那一股自金邑宴身上散發出來的濃厚戾氣,帶著懾人的煞血氣。
緩慢的抬起那雙赤紅的血眸,金邑宴雙手負於身後,猶如從地獄而出的羅剎惡鬼一般,聲音暗啞低沉道:“一個……都別放過……”
“……是。”夏生已經許久未看到過這副模樣的金邑宴,他垂首之際,普通溫和的面容之上難免顯出一抹詫異的心驚。
珠簾輕動,夏生轉身離去,淨室之中的蘇嬌被秀錦與秀珠輕扶著胳膊走出,她原本蒼白無色的面容之上浸著兩抹水漬紅暈,粉唇上綴著幾許肉眼可見的細微傷口,絞乾的頭髮溼漉漉的掛在肩頭,纖細白皙的脖頸微微低垂,露出一截形狀優美的鎖骨。
金邑宴上前伸手接過秀錦與秀珠手中的蘇嬌,小心翼翼的摟著人上了繡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