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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按外國規矩,我有權吻新娘。”站在那兒,他的目光笑嘻嘻的緊盯著含煙,面對著含煙那張娟秀的臉,他明白柏霈文之所以如此著迷的原因了,這小新娘清靈如水,溫柔如夢,美麗如春花初綻,嬌怯如弱柳臨風。這是你一生也不容易碰到的那類女孩子,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算了吧!立德,”柏霈文來解圍了,挽住含煙的手,他說:“我們這兒是中國,沒有外國規矩。”

“哈!”高立德笑得開心。“你真吝嗇啊,你連吻新娘都捨不得呀!”

“是捨不得!”柏霈文也笑著說:“她是我的,誰也不許碰她!”

“聽到沒有?柏太太?”高立德轉向含煙:“你剛剛嫁了一個專制的丈夫!你猜怎麼,他在你們行婚禮之前,都不許我見你,就怕你被我搶了去!”

“越來越胡說八道了!”柏霈文笑著,挽緊了含煙。“別聽他鬼扯,我們該回家了。”

家!含煙心頭掠過了一陣奇妙的感覺,她還不知道她的家是什麼樣子,霈文對於這個總是神秘兮兮的。但她並不在意,只要有一間小屋,就會成為他們的安樂窩,她確信這一點。家!她一直渴望著的一個字呵!她多麼迫切的想躲到那裡面去,休憩下那十九年來疲倦的身心!

到了法院門口,柏霈文轉頭對張會計說:

“你去告訴工廠裡所有的人,我已經在今天和章小姐結婚了,同時,放所有員工一天假,以資慶祝。”

“好的,柏先生。”張會計微笑著說,轉身走了。

高立德把車子開了過來,他們上了車,含煙仍然穿著新娘的禮服,捧著新娘的花束,帶著那夢似的微笑。柏霈文緊挽著她那小小的腰枝,他的目光不能自已注視著她,帶著無限的深情,和無盡的喜悅。

車子離開了市區,駛過了松竹橋,那迎面吹來的秋風中就帶著松樹與竹子的清香,再駛過去,車子兩邊就都是茶園了。高立德把車子駛往路邊,然後,他煞住了車子,熄了火,他轉過頭來。他臉上那份戲謔的神色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莊重與沉著。“柏太太,看看你的周圍,這都是柏家的茶園。他在五年之內,把茶園擴大了一倍,你嫁了一個能幹的丈夫。”

“因為他有一個能幹而忠誠的朋友!”柏霈文介面說,對高立德微笑。含煙左右望著,她驚訝於這茶園面積的遼闊,同時,她也驚訝於柏霈文和高立德之間那份深摯的友誼,她覺得頗為感動,不自禁的也對高立德微笑著。

“好了,霈文,”高立德望著柏霈文。“婚禮已經舉行過了,我這個諸葛亮已經盡了我的本分。現在,在到家之前,你不給你的太太一點心理上的準備嗎?”

柏霈文的眉頭緊蹙了起來。含煙狐疑的看看高立德,又看看柏霈文,她不知道他們兩人在搗什麼鬼。然後,霈文轉向了她,握住了她的雙手,他顯得很沉重。

“含煙,我很抱歉,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什麼事?”含煙的臉色變白了,她受到了驚嚇。“你別嚇我。”

“不不,你不必恐慌,”柏霈文安慰的拍著她的手背。“我只是要坦白告訴你,我之所以必須秘密和你結婚,不敢通知任何親友,是因為怕一份阻力——我母親。”

她的臉孔更白了,她的黑眼睛睜得好大好大。

“你——居然是——”她囁嚅的說:“瞞著她結婚的嗎?”

“是的,知道這個婚禮的,只有我、你、立德和張會計。”

她的嘴唇微微的顫抖著,她的睫毛垂了下去。

“你——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你母親知道你和我結婚,她一定會反對,是嗎?”霈文戰慄了一下,他發現這柔弱而敏感的小女孩又受傷了。他抓住了她的手臂,迅速的托起了她的下巴,望著她的臉說:“你知道老人家的看法總和年輕人不太一樣的,我又是個獨子,她就總把我的婚事看成了她自己的事情。我並不是說她一定會反對,但是,只要有這份可能性,我就不容許它發生,所以,我瞞著她做了。”

含煙的心沉進了一個深深的冰窖裡,她瞪視著霈文,焦灼而煩惱的說:“你錯了,霈文,你太操之過急了。你這樣突然的把一個新娘帶到她面前,你讓她如何接納我?你又讓我如何拜見她?你坑了我了,霈文。”

“別急,含煙,到家之後,我會先上樓對她說明一切的。她會接納你,含煙,沒有人能不接納你的,她會接納你,而且,她會喜歡你!何況,”他微笑著,想使含煙重新快樂起來:“到底娶太太的是我,不是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