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她的身份可也是非常尊貴的,出身於弘農楊氏,與前朝皇室同宗不同房,家世地位崇高。楊氏的父親楊達,在隋朝當過門下省的首長,是當時的權貴。
楊氏微微笑道:“既然太尉叫小妹一聲世妹,那小妹就斗膽叫太尉一聲世兄。”
長孫無忌笑道:“這是自然的。當年你父親與我父親,還有我大伯可都是同殿為臣,你楊家和我長孫家也一直都是世交,這聲世兄,你可是必須得叫啊。”
他父親長孫晟與楊達的關係還真是非常不錯,畢竟都是關中地區的,同屬一個集團,又是中樞大臣。
楊氏臉上透著一抹喜色。趕緊趁熱打鐵道:“世兄如此看得起小妹,那小妹也就不說那些客套話了。以免見外了,其實小妹今日前來,是為了小女之事來的。”
長孫無忌只是笑著點點頭,沒有做聲。
楊氏幽幽一嘆,“其實當年小女入宮時,我本是不允的。因為小女當時不過十三四歲,我真害怕她無法在皇宮裡面生存下去,事實也正如我所料一般,小女曾一度面臨孤獨終老的境地,幸得當今陛下垂憐。小女才能夠重見天日,其實小女能夠當上昭儀,我是已經非常滿足了,也不敢再奢求太多了。
可是,這樹欲靜而風不止,小女孤零零一個人在宮中,受盡奚落和欺凌,又孤立無援,能夠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蹟了,她只能靠自己,只有不斷的去努力活下去,而我這個做母親,除了偶爾去看看她,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珠,其它的根本無法幫助她,這讓我感到甚是內疚,今兒小女又再面臨比當初更加大困難,我這個做母親以前從未幫助過她,今兒我就算不要這張老臉,也一定幫幫她。”
說著說著,她掩面哭泣起來。
相比起李治第一回來的難以啟齒,她這一回就比較直接多了,而且她可不是愚昧無知的婦人,她學識很高,懂文史,善於寫文章。這一番看似直接,但是卻並不難於啟齒,我無非就是想告訴長孫無忌,不是我女兒主動要去爭奪這後位,而是有人容不下我女兒,我女兒只不過是為求自保,才走到這一步的,我這個做母親的,難道見死不救麼。
打的是同情牌,打的是親情牌,而且還將武媚孃的權力**美化成了一種自保。
同時,將公事也私事化了,本來她就是一介婦人,談公事肯定是不對的,如果能夠將這事私事化,那她就能發揮作用了。
長孫無忌心中都為她點贊,道:“世妹,你先莫哭。”
楊氏一抹眼淚,就道:“世兄,小妹希望你能夠念及我們兩家的友誼,扶小女一把,此番恩情,小妹與小女都將銘記於心,將來為世兄做牛做馬,也在所不惜。”
言下之意,不就是你幫我們,我們也會投桃報李,雖然武家是小姓,但是我們楊家也是關中貴族呀,我們一個集團的,你管中宮裡面坐的是誰,只要是你一邊的不不就行了。
長孫無忌嘆了口氣,道:“世妹啊,你的這番用心良苦,為兄非常能夠理解,其實為兄與你何嘗不是一樣了,倘若是別的事,為兄能幫的,絕不二話。可是這事呀,為兄還真不能答應。我妹妹與先皇去世前,都囑咐我要照顧好陛下,現今他們都已經去世了,我作為陛下的舅舅,可以說是還肩負父母之責,可是你見過哪家的父母勸自己的兒子、外甥休妻的?
兒子兒媳不睦,家長應當是從旁勸導,希望他們和睦幸福,而非是從中作梗,逼迫他們休妻休夫。另外,你也是知道的,先皇在臨去世前,親手將陛下和皇后的交手放在我手裡,讓我一定要保護好他們,如果我答應了,我將來怎麼去面對先皇。為兄能夠理解你的難處,但也請世妹你能夠理解為兄的難處。”
長孫無忌是老狐狸了,這一番話回答也是滴水不漏。是,你說的非常對,你作為母親是該保護自己的女兒,這無可厚非,但是我作為舅舅,我也要保護我的外甥,現在他的父母都不在了,我還得當爹當媽,夫妻之間有點爭吵,我不但不阻止,還從旁拱火,讓我外甥和外甥媳婦離婚,這像是一個舅舅做的事麼,平常家庭都不可能發生的事,更何況是皇室了,你不能用我的舅愛來成全你的母愛。
很快,楊氏就敗退了。
從私人方面來說,長孫無忌更加沒有理由答應這事了。
這楊氏一走,後屋裡面就走出幾人來,正是褚遂良等人。
“虧這楊氏是出生名門望族,讀過不少書,大家還都說她知書達理,想不到她竟會幹出這種傷風敗俗之事來,跑來宰相家來勸陛下休妻,古往今來,怕也就她一人幹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