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頭土臉的。

正正這說炸就炸的反應嚇了我一跳，不過我還慶幸，幸虧他留了底線，沒把菸灰缸也扔過去，那可以硬玻璃的啊，扔過去可夠受的了。

那小受也不是省油的燈，別人還沒反應過來，拿起酒杯站起來就把啤酒照著正正的臉潑了過來。

正正這回要還手，楚涼拉了拉他，還沒說話，正正惡狠狠的對著楚涼喊了聲，滾！

楚涼尷尬的立在那，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大偉護受心切，站起來一副要揍正正的架勢，小安猛地站起來，把手裡的玻璃杯往地上一摔，指著大偉就喊，你他媽的動手試試。

大偉愣在在那裡，楚涼站起來，說，大家給我個面子，別鬧好吧。

正正瞪著楚涼還想說什麼難聽的話，小安喊了正正一聲，正正把話咽回去，看看我，老實了，坐下，摟著我肩膀，沒說什麼。

小安這時候說話打圓場，剛才我們正正有點急了，不好意思，但是我們來不是鬧事的，大家別放在心上啊。

周圍人一副見怪不怪的，又繼續著之前做的事，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

小安對著我說了句，小固，你領著正正去洗洗吧。

我嗯了一聲，終於解脫似的拽著正正就出去了。

我拉著正正進了洗手間；正正很不情願；還是跟著我出來；不得不誇一下小安的善解人意；在那個房間裡真的是透不過氣來。

正正開啟水龍頭在那裡洗臉；我就在一邊看著；正正一邊洗臉一邊斷斷續續的說；小固你不用怕；有我護著你呢；沒人能找你麻煩。

我不知道說什麼；說了一聲傻正。

正正洗完臉；又整理整理衣服；說；小固；你怎麼不敢說話。

說什麼啊。

正正說；你就隨便說點啥；擠兌擠兌楚涼；再有那個大偉；你。

他沒再說下去；他看到我在那裡掉眼淚，一下子毛了；他說；小固你也別哭啊；沒啥怕的啊；怪我；不該讓你來的。

我一邊擦眼睛；一邊擠笑容；一邊說；正正我沒事；真的沒事。我是看你這麼護著我；我高興；我真的高興。沒有你；我怎麼辦。

正正說；你別這樣；我受不了。

我眼淚越擦越多；正正徹底慌了；他說；你別哭；我沒事；那個；楚涼他不敢惹你現在；你啥也別怕。

正正陪我平復了情緒；我也不哭了。我認真地說；正正；一會回去你別管了；我想和楚涼好好地說會話。

正正警覺的看我；說；你想幹嘛

沒事；就是想說說話；一會你就和別人玩去；讓我倆單獨呆會兒。

正正開始不答應；後來我就一個勁的求他；他答應了；他說；那行；不過；有事你得告訴我。

我恩了一聲。又呆了一會；我倆就回了那個房間。

回去的時候；房間裡恢復了熱鬧；大家都已經聚堆的玩起來。

除了一個人；楚涼；他一直在原來的那個位置坐著；一個人很落寞地坐著。

我一進門他就一直看我；說實話；那眼神和以前一樣溫柔；以前我容易感動；感性神經發達；我不開心的時候楚涼就喜歡溫柔寵溺地這樣看我。

那時候我就深陷在裡面，不可自拔。現在還是這個眼神，我是否，還會和過去一樣。

正正拍拍我的後背；去找別人玩了。

我就硬著頭皮頂著楚涼的目光在他身邊坐下。他見我這樣；一愣；然後就是一笑。

楚涼喊了聲，小固。

就這聲小固叫的我差點崩潰，當初楚涼開著車去我高中找我的時候，在車前面等我，喊我的第一聲的就是小固，這個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喊的人是他，那是他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他回國約我和我單獨相處的時候，再喊得這聲小固，對我來講，和很多年前的那個夏天一樣。

我嗯了聲，聲音很小。

楚涼繼續問，你還好麼？

我條件反射似的張口就答，嗯，我挺好的。

從楚涼走後我就無數次的假設他有一天回來問我好不好的時候我如何回答。想過還他一巴掌；想過和他好好描繪一下自己是怎麼過的。想過說自己是如何的恨他。可是沒想到他問了；自己想也沒想就說自己好。

楚涼忽然沒話了，我問他那你呢，還好麼？

他回答，我也挺好的。

然後就是半天沒聲音。我不知道說什麼；他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