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聽到一個清細的聲音,莫非是……
蘇宸緊張起來,不敢再細想下去,他環顧四周,忐忑不安的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
“我在這呢,你往哪兒看啊……”蘇蘇從圍觀的人群裡走出來,皺著小鼻子,不滿之情再明顯不過。
“啊……哦呵……呵呵……蘇蘇啊,你怎麼來了……呵……”蘇宸笑得乾澀,他覺得心裡頭發虛……
“二哥擔心你會鬧出人命,要我過來看看。”
“啊……怎麼會……呵呵……”
“怎麼不會,你下手不知輕重,就算沒打死人,打個半殘也不會覺得稀奇——”蘇蘇斜眼看了看半躺在地上的兩個人,故意加重了“半殘”的語調。
那兩人本來心裡也覺得奇怪,怎麼蘇宸對一個十來歲的小孩這般唯唯諾諾的。現在被蘇蘇眼神這麼一掃,竟是脊背發寒,涼颼颼,不禁打起顫來。
“誰叫他們追債追到家裡去!我絕對咽不下這口氣!”想起這事,蘇宸便惱怒起來,兩隻眼睛怒瞪地上的打手,“欠錢的人是我!不要連累到我兄弟和我妹妹!你們聽清楚沒有!!!”
“他們就是知道你身上掉不出半個子兒,才會跑到家裡去要吧……”
蘇蘇一語道破天機,蘇宸的臉刷得全白。
“……我是……我只是最近手頭有點緊……”
“知道自己的手頭永遠不會松,就不應該在賭坊欠一**債……”蘇蘇倒是完全沒有留情面,話說得一句比一句刻薄。
“…………”蘇宸想說話,但是也只能在嘴裡小聲嘟嚷幾句,不敢招惹更大的麻煩。
不過地上的人是不知道內情的。兄弟倆爬起來,見自己得了理,腰板便跟著挺直了些,連忙附和著說道:“是啊是啊,你大哥他一天不還錢,我們兄弟倆一天交不了差啊,正所謂……那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是不是?要是所有的人都欠錢不還……那,那怎麼行……你說是不是,是不是,我們也是講道理的……”
蘇蘇轉過頭來,雙手插在胸前,有些訝異的看著眼前與她說話的打手,“你們在跟我說話?”
他們是不是被打傻了?——
“你們兩個拿著刀刀棍棍闖到我家裡來,還要跟我講道理?”蘇蘇乾笑兩聲,“哈!我二哥是個讀書人,不屑跟你們計較,你們砸碗砸盆,完事了反倒在這裡得便宜賣乖?!”
“什麼?他們還砸了東西?!寒沒有告訴我啊!”蘇宸大叫。
蘇蘇無奈的看向蘇宸,“二哥他急著去書院,最近快要會考了,他連做夢的時候都在唸文章,哪裡會記得告訴你這些事情。”
“拿不到錢,那……那我們當然就……”打手忍不住就要反駁,怎能被一個丫頭片子欺壓下去?!
“當然什麼?當然就砸東西?沒錢你們就砸別人東西?沒錢你們就毀人物具,拆房摔瓦?這也叫道理?這就是你們賭坊的生意經?你們這二九流的賭坊,盡請一些五等閒人,做的全是下三濫的齷齪事!”
“你……罵人?!!!……”打手氣紅了臉,卻受制於一旁的蘇宸,不敢輕動。
“我說的是事,講的是理,你是聾了還是傻了,什麼時候聽見我罵你了?——就算我真罵了又如何?我大哥受你們慫恿往這賭坊裡白花花的扔錢,他身上究竟有錢沒錢你們清楚得很,主動賒欠已是有詐,現在追債上門就是逞兇!你們這兩個卑鄙無恥下流骯髒齷齪混蛋的死人妖!長得獐頭鼠目,穿得不三不四,整天露著個大胸脯爬來爬去——”
“你…………”
好傷心……這可是好不容易練出來的上等胸肌啊……
“……如此可恥小人竟不知自省,敲詐平民,欺壓百姓,不知忠孝仁義,不明是非黑白,喪心病狂禽獸不如!——”蘇蘇一把拉過蘇宸,“既然不如禽獸,就別跟我提什麼欠債還錢!你們倆毀我屋舍,木櫃三兩,銅盆三錢,零零總總加一起,債物相抵,兩兩抵消,以後我們互不相欠!——變態瘋子死人妖!”
蘇宸得意得不行,笑得眉眼都翹,只差沒有飛上雲霄了。
他牽起蘇蘇的小手,將嬌小身軀託上後背,揹著妹妹回家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打不過,說不過,這次……算是認栽了……
人群鬨笑著散去,對剛才那出鬧劇津津樂道。
不遠處,一位妙齡少女靜靜觀望著,直至蘇宸與蘇蘇的身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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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