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長地嘆了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聲單衣,苦笑著搖了搖頭。
“孟斯傲,接下來,我大離這邊,就只能交給你們了。”他的目光,再次掃過紈絝眾這票土匪一樣的人馬,最後定格在孟斯傲的身上,“大楚、赤金和我大離,現在都只剩下了一支隊伍,我希望,你們能夠橫到最後,別讓外人以為我大離是隻會窩裡斗的軟骨頭。”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是字字清晰無比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帝階搬山獸頭頂上,孟斯傲扭頭看了這位太子殿下一眼,臉上忽的綻放出那讓人恨不得拿磚頭拍上去的紈絝笑容。
他很是騷包的將手中的白紙扇一手,扇骨敲擊著手心,語氣懶洋洋地說道:“請相信我們身為‘穿梭在燕山中的打劫黨’的專業性。”
第141章 和那些年,說再見(下)
此時的場面,雖然喧囂而嘈雜,到處都是憤怒的咆哮與不甘的咒罵,聽上去似乎混亂無比,但實際上,一切卻都在紈絝打劫黨的掌控之中。
一套又一套“御用”級別的戰鎧被這夥土匪扒下,然後看也不看,隨手就朝一旁一丟,或直接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或是砸在其他戰鎧上,發出一聲金鐵交擊的鏗鏘聲。
紈絝眾也好,打手們也罷,似乎並沒有人在意這麼做是否會對這些價值連城的戰鎧造成損傷,他們只是在享受整個打劫的過程,享受這種酣暢淋漓的勝利。至於最後究竟能夠收穫多少戰利品,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會去在意。
多少年了,三年,五年,七年——
自從他們年滿十歲,被家族要求參加燕山春獵開始,每一年的這五天,都是一段噩夢一般的經歷。
論自身實力,他們是最弱小的存在;論隊伍的整體實力,只能從家族中分到幾個其他族兄弟們挑剩下來家將的他們,依然是最弱小的存在。
每一年的燕山春獵,他們的隊伍,都是其他人可以肆意蹂躪的軟柿子,而且絕對是最軟的那一個!
年年如此,年年都是噩夢一般的經歷。
可是,現在——
一切都逆轉了!
眼前這支四位皇子和武國公府攜手聯合的隊伍,已經是今年燕山春獵中,大離這邊還沒有被淘汰出局的最後一支隊伍了!
而這一支隊伍,現在正走在淘汰出局的大路上。
“啊~~~~~~~”
當這百人隊伍中最後一個甲士被扒光了身上的所有,紈絝眾裡一向最老持穩重的公羊步凡,不然放開喉嚨,發出一聲歇斯底里地吶喊。
“啊~~~~~”
“啊~~~~”
“啊~~~”
兩側空曠的山谷中,他的吶喊聲如同傳話遊戲一般,被一聲聲遠遠地傳遞了出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沒入燕山山脈那一望無垠的蒼翠中。
這一聲吶喊,這一聲咆哮,積蓄了多少年,其中蘊含的情緒,又何止千種百種。
作為紈絝黨裡最為年長的一個,公羊步凡所承受的,所經歷,可要比其他人多得多的多。
所以,當這最後一個甲士光了屁股,當這一切都徹底塵埃落盡,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盪,放開了一切,盡情地吶喊,盡情地咆哮。
“啊~~~~~~”
“啊~~~~~~”
“啊~~~~~~”
……
他的聲音,遠遠傳開,在一座有一座崇山峻嶺之間迴盪著、激昂著,不等這一聲落下,一聲聲更加盡情、更加肆意的咆哮聲從他的身後傳來,聲音滾滾,有如雷霆,不但在山谷中激盪不休,聲浪更是化作一道無形之氣,穿破了烈日下的雲層,直衝九霄而去。
劉小別、諸葛飛、司馬狂、曹安、齊文華、紀武嵐、和嵩、衛武陽,這些京師大名鼎鼎的紈絝黨成員們,此時此刻,恍若瘋魔一般,不管不顧,放開喉嚨,像是瘋子一樣,站在那裡,對著面前這片廣袤無邊的山林歇斯底里地吶喊著、咆哮著。
這一刻,他們似乎已經忘我。
歷年春獵之中的一幕幕,好似從記憶深處被喚醒一樣,如同一幅畫卷被鋪開,在他們的眼前不斷閃現重複著——
“廢物就要有身為廢物的自覺,雖然這兩頭七品妖獸,少爺根本看不上眼,但能夠戲耍一下大名鼎鼎的京師紈絝黨,恐怕也只有現在這種機會了。所以,不好意思,這兩頭妖獸,從現在開始,就歸我們所有啦!”
“嘖嘖,我說公羊步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