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緊張。這是繼我在雍和門被她用眼神凌遲之後,第一次見到年氏。以前沒有細細看她,後來又沒機會見到,這回子她還自己跑到門上來了。
看這年氏還真是個美女,明眸紅唇,臉如鵝蛋膚如玉,眉如夜空兩彎月,倚在美人靠上姿勢優美體態輕盈。難怪不僅四四榮寵於她,乾隆也很喜歡她這個名義上的母親。就是現在她一臉的矯情,一看就知道是來找麻煩的,讓我給她打分頓時降了幾十分。年氏本不是個在深深牆闈中鉤心鬥角的人,想她脂正濃粉正香,沒有道理要來為難我,可正是因為她城府不深,哪受得了心中升起的猜疑和嫉妒。
新年早過春天已至,四四去江南督辦防汛大堤的事宜去了,這些個女人就逮著機會來找麻煩不成?走了個李氏,又來了個年氏,好,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側福晉吉祥。”我做了幾個深呼吸,輕移蓮步,過去福了一福。
美麗的臉露出一個笑來:“墨寒好興致啊,我怕你一人住在這小院兒裡悶,特地來找你說說話,沒想你倒一個人逛園子去了。”
“是呢,花園裡景緻極好,空氣也好,讓人身心舒暢。”她不發難,我也心平氣和的回答。
“也是。前些天我都忙著伺候爺了,也沒有來看你。改天我好好帶你在宅子裡逛逛,別讓你天天窩在這東書院了。”年氏一臉嬌羞得意,拿絲帕捂嘴“咯咯”笑了兩聲,“你是爺從塞外帶回來的,身份家世也不明不白的,自是沒見過這皇家的世面了。”
一股無名之火“騰”的就從腳底衝到了胸口,這女人怎麼就讓人越看越不順眼呢!我這家世身份跟你有什麼關係,跟我過不去就算了,居然還算到我老爸老媽那裡去了。正要發作,卻看見十三的身影就快到院門口了,年氏因為背對著還不知道。哼,叫你觸我黴頭!你今天踩中地雷了。我緩了緩,趁著十三已經一腳踏進來而丫頭們還沒有給十三請安的當兒,故意大聲說:“我們科爾沁草原的博爾吉濟特氏,身分家世自然不如您啦,側福晉。”誰都知道年氏的哥哥年羹堯後來雖是雍正的大將軍,可此時才不過是當個小官的包衣奴才。在這個等級分明的朝代,一個姓氏便決定了地位。幸虧我當時找了一個“博爾濟吉特”來姓。
年氏自知說錯了話,俏臉扭曲了一下,還要逞強之時,身邊已經全跪下了:“十三爺吉祥。”
年氏像被火燒著了屁股,從美人靠上彈跳起來,剛剛的悠然姿勢已然全無,臉色像豬肝一樣。顧念她是個美人,就稱她現在是臉如鵝蛋膚色如瑪瑙吧。
我當然是心情好的不得了,請安做福也特別認真:“十三爺吉祥。”
他看到這情形又聽到我說的話,一下子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想笑又忍住。這一群站著的跪著的人裡面,數我最開心了,十三雖要稱年氏一聲“嫂嫂”,不過那也是面子上的事情,他畢竟是皇子。這種事情當著十三的面,年氏還是心有懼怕的,畢竟康熙最敬重的奶奶是博爾濟吉特氏的。
待眾人都退下了,年氏也怏怏的走了,院子裡只剩下我、祥璞,十三還有他的貼身太監。他原本是過來找我聊天的,見到了剛才的情形像是從沒有聽過笑話似的大聲笑出來,十三邊笑邊說:“你不知道她很得四哥寵愛嗎,還這麼跟她過不去?”
我跟十三已經很熟識了,我們常常高談闊論,陽春白雪,村俗流言,全都揮灑一氣。我受的是現代教育,有些想法和觀點自然讓他覺得獨特又驚奇;十三性情豪放又為人仔細,常常照顧我,我也很喜歡他。我住在四四家裡,見到十三的時間倒比見到四四多的多。
他這時不說她得寵還好,一說“寵愛”這兩個字,我就更氣。年氏得寵還不是因為她哥哥年羹堯嘛!我一昂頭,滿臉豪情,話到嘴邊就不能是氣那“寵愛”二字了,更是大義凜然:“那也不能容她辱蔑了我們博爾濟吉特氏。”
“哈哈哈……”他笑得更加起勁:“好……哈哈哈……好個博爾濟吉特•;墨寒!”
待到江南落梅時,算起來,我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大半年了,卻始終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一切都在一片迷茫中。我有點失望,又仍存著希望,卻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對於李氏和年氏,我則是能躲就躲,也再沒有發生什麼衝突。先“既來之,則安之”吧。
我抬頭痴痴的看著正殿的木結構,就是它們獨特的結構才得以支撐那麼大的飛簷還顯得那麼莊重美觀。看的久了,頸子都要斷了。正巧今天幾個福晉都進宮去給四四的媽媽請安了,我就決定不如爬上去,近距離仔細觀察還可以描繪一下。就讓小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