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莊嚴面帶憂傷的走了過去,伸手在案臺上拿了三炷香起來,然後點燃,語氣慈祥的說:“俊傑,這一晃就是五年了,你在那邊過的還好嗎?爹啊時常再想,如果當年能夠勸阻你去部隊當兵,你就不會出事了,爹很後悔,後悔當初沒有狠心讓你留在我身邊,你倒是如願以償的做了一個為國捐軀的好士兵,可是我怎麼辦呢?我孤獨啊,你母親走的早,咱們父子相依為命這麼多年,可是到最後,沒想到還得讓我受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傷痛,哎……瞧我和你說這些不開心的幹嘛。”許莊嚴抹了抹渾濁的眼眶,然後笑了笑,道:“俊傑,今天來的客人你看見沒?你們真的很像,以至於有時候我會把那孩子當成你來看待,他會不會是你派來的……”
車裡顯得有些寂靜,慕蓉崔楠不說話姚澤也不吭聲,只是靜靜的望著窗外。
車子一直快駛出燕京市區,姚澤才終於忍不住扭頭望著慕蓉崔楠,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慕蓉崔楠沒有回答姚澤,只是靜靜的說:“你知不知道許叔叔為什麼對你很特別?”
姚澤詫異的啊了一聲,然後反應過來,疑惑道:“為什麼?”
慕蓉崔楠不知從那裡摸出一張照片遞給姚澤。
“他……”姚澤接過照片看了一眼,有些震驚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他為什麼和我這麼像!”
“他是許叔叔的兒子,許莊嚴。”慕蓉崔楠靜靜的說:“我想許俊傑的事情你多少也有些瞭解吧。”
姚澤腦袋有些眩暈,為什麼這個許俊傑和自己會如此神似,姚澤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才回答慕蓉崔楠,“你和我講過一些,他是為了救你才……”
“照片還我!”慕蓉崔楠將照片收了起來,不再吭聲,車子駛出了市區,朝著郊區開去。
姚澤望著郊外黑黢黢的一片,只是偶爾有幾戶農家點著暗黃的燈光,他輕輕嘆了口氣,似乎自語般的低聲說:“難道因為那件事情,打算一輩子就這麼過?”
車速更快了,慕蓉崔楠目光中有著不可動搖的信念,她冷漠的看了姚澤一眼,沉聲道:“不要瞎打什麼主意,許叔叔那麼做只是不想我內疚,你雖然和他有些相像,但是你並不是他,所以不要抱有任何念想。”
聽慕蓉崔楠這麼說,姚澤頓時氣笑了:“對,我確實不是他,我也沒想做他,他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非得去當他的替身?我不僅不覺得他是英雄,反而覺得他自私……”
滋滋……
慕蓉崔楠猛的一個剎車,車子慣性的向前衝了好幾米才停下,幸虧姚澤坐上慕蓉崔楠的車時綁了安全帶,否則剛才那一下非得讓他額頭開花不可。
姚澤剛心思鎮定過來,就瞧見慕蓉崔楠冰冷的眼神盯著自己,一句冷冰冰的話從她嘴巴里擠了出來:“你剛才說的什麼?”
聲音冷冽如十八層地獄的鬼魂,讓姚澤渾身不自然的哆嗉一下,只不過姚澤也有自己的脾氣,尤其是脾氣上來了,就是閻王爺來了他也要犟上一犟。
“我說他自私,他……”
“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彪悍農家女。”冷冰冰的槍口抵在了姚澤的太陽穴處。
姚澤冷眼相對,面不改色的繼續道:“他如果不自私就不會替你去死,他的死害了你,害了他父親,而他卻落下了大英雄的稱號,他有沒有想過活著人的感受?現在的你,活著難道不是比死更加痛苦?每天備受折磨?而許叔叔呢,他表面上看上去已經走出了悲痛的歲月,但是,喪子之疼又怎麼可能是時間可以治癒的?”
“他難道不夠自私?!”姚澤一字一句如同銳利的刀子一般戳在慕蓉崔楠的心窩,握著槍的手有些顫抖。
也許,他說的是對的?現在的自己和行屍走肉有何區別?
“開槍吧,如果覺得我說的不對,你可以開槍……”半響不見慕蓉崔楠有動靜,姚澤解開安全帶,道:“如果不開槍,那麼再見!”他推開車門,一臉毅然的走了出去,一陣冷冽的山風讓他身子只起雞皮疙瘩。
“麻痺的,差點真把老子給掛了……”姚澤心裡暗罵一聲,雙腿不停使喚的抖啊抖的,以至於,慕蓉崔楠坐在車裡,看見姚澤的身影在黑暗中緩緩的前行,車燈見他的背影一點點拉長,看上去是那麼的偉岸高大,讓她眼神變的有些恍惚。
若是知道姚澤此時是嚇的走不動道,不知她又會作何感想?
姚澤如果腿沒有發軟,估摸著早就撒開腳丫子連滾帶爬就飛奔了。
慕蓉崔楠原本準備帶著姚澤一起去許俊傑的墓地,她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