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情,她才肯來的。”
但凡才氣高的人,總有三分傲氣。陳夫子雖然是一介女子,可讀書人的清高自傲一樣不缺。沈家幾位小姐都被陳夫子治的服服帖帖,就連齊氏見了陳夫子也很是客氣。
沈宜敏被噎住了,有些下不來臺,半晌,才不滿的嘟噥:“沒見過這麼大脾氣的,兇的要命。”
沈家四姐妹一起偷笑。
沈宜敏很快就會知道她錯了。和季夫子比起來,陳夫子只不過愛板著臉孔罷了。真正厲害的,是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季夫子啊!
沈宜敏自然不知道大家都在偷笑什麼,只以為各人還在笑她剛才出醜的事情,不悅的扭過了頭去生悶氣。
方氏育有一子兩女,對小女兒沈宜敏最是疼愛。在滄州,人人都讓著沈宜敏一頭,再加上方氏的溺愛,造成了沈宜敏自高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沈宜華過來,柔聲安慰了沈宜敏幾句。沈宜馨也湊了過去附和。
一個哄一個捧,總算是把沈宜敏哄的轉嗔為喜…
若雲在一邊看著,倒是對沈宜敏生出了幾分羨慕之情來。沈宜敏的姐姐們對她倒是真的不錯呢!
季夫子進來的時候,帶著一陣淡淡的香氣。
若雲鼻子很靈,一聞便知這是茉莉花瓣的香氣。女子身上帶著香味自然是很高雅很有品位的事情。有的是因為擦了上好的香粉,也有的是因為慣愛用花露泡澡。更普遍的,則是佩戴香囊。
香囊大多精緻小巧,裡面塞些曬乾的花瓣即可。佩戴在腰間,隨著走路的節奏輕微的搖曳,還能增添幾分風情,是女子最喜歡佩戴的飾物之一。
季夫子今日便是佩戴了一個淺紫色繡著素色花紋的香囊,淡淡的茉莉香氣便是從香囊裡面散發出來的。
沈家小姐們一起起身給季夫子問安。
沈宜華端正自持,目光不輕易亂瞟。沈宜馨畏畏縮縮,不敢四處亂看。唯有沈宜敏膽子最大,滴溜溜的眼珠在季夫子身上轉來轉去。眼裡絲毫不掩飾驚豔之色。
初見季夫子,難免都會有這種眼前一亮的感覺。若雲很能體會沈宜敏的心情。也在悄悄為沈宜敏哀嘆,瞧瞧,一開始便犯了季夫子的忌諱。可以想見,今天沈宜敏會過的很“刻骨銘心”……
季夫子一早得了訊息,知道多了三個學生,並不驚訝。只是目光在新來的三位小姐身上打了個轉,然後,嘴角浮起了笑意。
熟知季夫子脾氣的沈家四姐妹一起為沈宜敏哀悼起來。
果然,季夫子緩緩的走到了沈宜敏身邊,也不出聲,只是上下打量了幾眼。
沈宜敏挺起了胸膛,沾沾自喜的得意著。看看,還是這位夫子好啊,長的又美脾氣又好,笑容溫柔的很呢!
還沒等沈宜敏自我陶醉完,就聽一個動聽的聲音響了起來:“敢問一聲,這位小姑娘是誰?”
沈宜敏朗聲答道:“我叫沈宜敏,排行第三。”
“哦?”季夫子還是那副溫柔的笑容:“原來是敏小姐啊!我還以為是哪個不知進退的丫頭跑了進來呢!”
沈宜敏有些發懵,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
她不確定的看了季夫子一眼,說道:“夫子,我可是正經的沈家小姐。”
季夫子又是嫣然一笑:“都怪我眼拙,竟然沒看出來。”分明是在譏諷沈宜敏沒有小姐的氣質和風範。
沈宜敏再遲鈍也聽出不對勁了,一時愣在當場。
若雲忍住笑意,再看沈宜蓮等人,也都在看熱鬧。想想也是,只要這把火別燒到自己身上來,看季夫子損人其實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沈宜華和沈宜馨既不敢幫腔,又不忍心跟著一起看熱鬧,對視一眼,各自扭過了頭去。
沈宜敏若是識趣,此刻便該老實安分些,也免得自取其辱。偏偏她還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夫子,你為什麼沒看出來?”
季夫子溫和的說道:“沈家小姐們穿著打扮都很得體,氣質風度都很出眾,一看便知。敏小姐反其道而行之,這份勇氣,讓我好生佩服。”
大紅配蔥綠,臉上抹脂粉,頭上還戴大紅的絹花,更可怕的是一邊一朵自以為對稱。這樣穿戴簡直毫無品味可言。
季夫子覺得自己很厚道,沒說沈宜敏像小媒婆已經算是很留顏面了。
忍不住了,實在忍不住了。沈宜蓉第一個破功,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她這一笑,連帶著沈宜蓮和沈宜芳也輕笑出聲。
若雲還算厚道,扭過了頭去偷笑,總算沒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