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不上什麼奇功?”而王化貞卻滿心歡喜,他致信兵部尚書張鶴鳴,請求急發天津、登萊水師二萬,援助毛文龍,並告知自己正準備率廣寧守軍四萬,渡過遼河去攻打後金佔領的海州。張鶴鳴聞後欣然同意,並迅速調兵前往。
熊廷弼知道後十分生氣,上疏向皇帝告張鶴鳴的狀,他說“臣既是經略,四方援軍就該聽我調遣,可張尚書直接發兵,不讓我知道。兩個月前,我曾向兵部詢問調軍的數目,兵部置之不答。臣有經略之名,卻無經略之實!……”然而此時朝廷大臣已成一邊倒的形勢,支援王化貞的佔絕大多數,無論熊廷弼的話含有多少正確的成分,可在朝廷中卻幾乎沒有市場。更令熊憋氣得是,兵部竟下令命他率領守衛山海關的五千兵馬,移師右屯,以配合王化貞作戰。
王化貞帶兵浩浩蕩蕩去攻打海州,然而海州之戰並不像他想的那麼輕而易舉。王五次襲擊海州,五次無功而返。熊廷弼無奈,只得寫信給皇上,請皇上制止王化貞一次又一次勞兵傷財的舉動。熊在信中沉痛地說:“我兵屢進屢退,敵人已窺知我軍動向,願陛下明諭撫臣(指王化貞),慎重舉止,勿被敵人所笑。”
王化貞得知了熊的上疏內容,十分不滿,他也上疏給皇上,除對海州之戰作一番解釋外,還信誓旦旦向皇上許願說“願借兵六萬,一舉蕩平金兵!……”
對時下的戰局,熊廷弼頗有鞭長莫及之感。本次出京他原本懷著一腔熱血,抱有不恢復失地誓不歸的凌雲壯志,可如今卻處處掣肘?熊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陷入曠日已久的經撫不和及朝中的門戶之爭中。他回想上任不久,就聽說王化貞給朝廷上了一道奏章,提出了他自己的作戰方略,即將兵力分為六營,沿遼河駐守。此外他還計劃派兵分守西平、振武等關塞,伺機出兵破敵。熊廷弼認為此方案不妥,火速上疏進行勸阻,他指出遼河窄淺,不易守禦,如沿河駐兵,勢必會分散廣寧守軍;若敵兵偷渡突襲,傷我一營,其餘五營也將難保;不如沿河多派小股遊擊,不停地騷擾敵方,再在遼河至廣寧一帶多設烽火臺,用來監視後金的一舉一動。至於西平、振武等關塞,不必增派更多兵力,只需派少數士兵加強偵察,如遇險情,立即點燃烽火向廣寧報警則可,總之應把廣寧視為防守要務,城中須重兵把守,城外可根據有利地形建營設寨。最後熊廷弼強調廣寧是遼西走廊的咽喉,廣寧如果失陷,後金就將兵臨山海關,直接威脅京城安全。
對王、熊二人在軍事部署上的重大分歧,天啟皇帝不懂兵法也難做判斷,他正準備將二人的方略下發到朝會上,讓群臣討論,恰恰這時在前線任監軍御史的方震孺,派人送來了一道《防河六不足恃疏》,方經過實地勘察,得出了一個“遼河不易守”的結論,他提出遼河寬不足七十步,全不見有驚濤怒浪,守河士卒不足二萬。再有很快河水就要結冰,敵兵會如履平地,若要冬季防守需再新增二十萬士兵,請問此兵從何處措辦?從而否定了王化貞沿河防守的計劃。
……為此王化貞對熊產生了極大的不滿,王認為是熊授意方御史上疏,故意拆自己的臺,為此事王化貞還撂過一陣挑子,不理兵事整日在家喝酒打牌。熊廷弼得知後,迅速給皇上寫信,請求皇上申諭王化貞,不得藉口“節制”二字,坐失事機,王化貞知道後,對熊又增添了一層不滿。之後,熊與王又在援遼之師的命名上,產生了分歧。王化貞把“援遼”統統改稱“平遼” ,激起了遼地百姓的反感。熊廷弼對王說,遼人又不曾叛亂,若稱援軍為“平遼” ,只能是瓦解民心軍心,王化貞聽後並不認同。
眼下,王化貞與熊的分歧與矛盾逐步升級,已到了難以調和的地步。
經略熊廷弼自出京後,陸陸續續給天啟皇帝寫了數十道奏本,多次陳述自己對戰局的分析,及對兵部尚書張鶴鳴偏袒王化貞做法的不滿,其中一篇奏疏,寫的滿含悲愴:“……各位大臣能為守衛疆場之事容忍我,就容忍我;由於門戶之見,不能容忍我,就將我趕走!何必在朝內藉助內閣大臣的勢力,在外借助巡撫、道臣的勢力刁難我 ?經略與巡撫(指王化貞)不和,只有依仗言官,言官相互攻擊,又都依仗內閣大臣,而今真是沒有任何希望了?……”
二
對經(熊廷弼)撫(王化貞)不和,天啟皇帝在去年十二月就曾遣使到前線宣諭,命令二人務必協心同力。新年伊始,朱由校聽說熊王二人已發展到面不合心也不合,相互間採取觀望態度的地步,感到事態嚴重,便傳旨命兵部尚書張鶴鳴召集大臣與科道官開會,商討經或撫的去留一事。
會上刑部尚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