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皇帝提的詩啊!好貴重。”葉紫吐吐舌頭。
“這首詩寫的確是太過冷清了些,不過境由心生,即使貴如親王,皇帝,也不可能日日都是良辰美景。”朱檀的聲音低下去,輕輕搖了搖頭。想到自己出生兩個月就被父皇封為年紀最小的番王,雖然盡得父母的疼愛,但終是生長在帝王之家。
母親雖掌管**但身體孱弱且事物繁多,一個月裡也見不到幾次;平日裡扶侍的宮女、太監雖朝夕相對但對他多敬畏之心;父皇對他雖然疼愛,但是連年征戰,偶爾回宮也只是問詢功課與武功;兄弟姐妹眾多,但人人自危,諸多猜測與計較,連一個可以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十五歲離宮到達屬地,雖在舅父的扶助下招納了一批忠肝義膽的豪俠之士,近年來與他們四處行走也算是情誼深厚,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與他們終只是君臣之義。
思緒如風中紛亂的髮絲,不禁又是一陣惆悵。葉紫看前他迎風側立的身影,神情蕭索,心中憐惜之情由起,忍不住走上兩步,輕輕抓住他的手,用勁握住。一時感慨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喃喃低喚:“朱檀……朱檀……”
陽光斜斜的照射下來她的肌理明晰潔白,眼神清澈的如同碧藍海水,與朱檀目光相接,有些含羞的略略移開視線,長長的睫毛微微的低垂,在眼睛下方印下淡淡的陰影,迴旋的風聲與和煦的陽光如同隨風而散的花瓣籟籟抖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將握住自己手掌的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抓得更牢,輕輕移到胸口。
“小蝶,不知為什麼,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能真正感到放鬆與自在。不用假裝、不用提防,小蝶……可不可以就這樣陪著我?”
手掌下他的心跳強壯而有力,雙眸如幽深潭水,裡面卻似乎有火苗般的點點星光,溫熱的呼吸輕輕貼近她的耳畔,近乎囈語似的低喃輕喚她的名字。他的唇柔軟微涼,輕輕貼上她的唇時微微顫抖。如海洋般的氣息瞬間將她完全覆蓋,她只覺天地旋轉,空曠寂廖。
時間的波濤像流水似的在身邊濤濤而過,心裡竟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惆悵,朱檀,朱檀原來我走了這麼遠,只是為了遇到你!
“王爺!你們在做什麼?!”一聲嬌詫將緊緊相擁的兩個人驚醒,一個苗條的身影呆呆地站在院門口,因為震驚而渾身發抖。
菊雅園的東側廂房是一間改裝過的小小庵堂,潔靜素雅,香菸縈繞木魚悠悠。王妃湯蓉剛剛讀完了千遍《金鋼經》正坐在菩團上休息。郭嬤嬤低著頭捧著托盤走進園裡,把托盤上的茶點擺放在院中涼亭的石桌上,將香爐裡的薰香又添了些,這才來到庵堂門前,輕聲稟告:
“王妃娘娘,午茶準備好了,請移駕用膳吧。”
“有勞嬤嬤了,咦,郭嬤嬤的臉怎麼了?”湯蓉緩緩起身,剛將手放在郭嬤嬤伸出的手臂上,與正抬起頭來的郭嬤嬤目光相接。看到郭嬤嬤臉上的青腫不由的皺起眉頭。
“王妃娘娘給奴婢作主!”郭嬤嬤撲通跪了下去,涕淚橫流,哀聲哭訴起來。
“這是怎麼了?郭嬤嬤快快起身,告訴我倒底是怎麼回事啊?”湯蓉自小由郭嬤嬤服侍長大,知她性格堅韌,從在旁人面前示弱。這種情形實在前所未見,不由得也慌了神。
“日前奴婢奉娘娘的吩咐去給戈姑娘送衣服用品,哪知,哪知那個戈姑娘不但不感謝娘娘,還瘋言瘋語的語帶諷刺,奴婢看不過眼和她理論了幾句,她就暗中指使她的丫頭和王爺剛剛派給她的小太監動手打我……奴婢四歲進信國公府,先服侍候爺、夫人後服侍娘娘。跟隨娘娘嫁入王府內也已滿兩年,全府上下包括王爺在內對奴婢都是禮遇有加,可是那個戈玉蝶初來乍到,無緣無故剛剛見了一面就羞辱奴婢……奴婢實在……求娘娘給我做主!”說到最後越發哭的歷害。
“戈玉蝶雖出身商甲但知書識禮,看起來也不像生事之人啊!郭嬤嬤,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娘娘那是不相信奴婢了?”郭嬤嬤說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臉色灰敗,一步一步退向涼亭的圍杆。
“奴婢受此奇恥大辱,實在是沒有面目活在世上了。娘娘保重,奴婢先行一步。”說著就要翻過欄杆向湖心跳去。
“唉呀,快來人啊!拉住她,快!!”湯蓉看郭嬤嬤的舉動嚇得聲音都岔了。身旁的太監宮女一齊撲上前去,蔣郭嬤嬤連拉帶拽的拖回了湖心亭。
“郭嬤嬤有事慢慢講,你跟隨我這些年,我早已把你當做自己人了,怎麼會不相信你啊。而且也不至於的尋死啊!”湯蓉拍了拍郭嬤嬤的手,忙不迭地溫言安慰。郭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