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揪您的鬍子了,好不好陸爺爺?”
陸太醫看著蘇俞滿眼淚花打轉的模樣,到嘴的玩笑之詞又咽回了喉中。他有一瞬間的恍神,他的孫女如果還在人世,也應與蘇俞一般大小了吧。
陸太醫回想著自己被蘇俞淘氣地揪住鬍子的狼狽模樣,嘆了口氣:“躺下吧,蘇姑娘。”
尚成昊等人再回到殿內時,陸 太醫誠懇地請求皇上先讓遲歌將蘇俞帶回府去,解釋說蘇俞今日受了大驚,施針竟也未能將她喚醒,還是讓她在熟悉的地方慢慢醒來比較合適。
尚成昊猶豫片刻,看著蘇俞慘白的臉色,不免嘆氣:“遲副統領,帶俞俞回府吧,今日之事,明日進宮再議。”
遲歌立即跪地謝恩,抱著蘇俞疾往門外而去。
上了馬車,遲歌並沒有放下蘇俞,一路將她緊緊抱在懷中,一直抱進了副統領府中。
遲歌反腳踢上房門,抱著蘇俞在床邊坐下:“俞俞,回家了。”
蘇俞睜開眼睛,目中已是通紅一片:“公子。”
遲歌心裡一痛:“俞俞。”
蘇俞將頭靠向遲歌懷中:“公子,我頭真的有點暈,咱們來說說話,可好?”
遲歌在蘇俞慘白如紙的頰上印下一吻:“嗯,你說。”
“很多從前的事情、心裡的想法,我總壓在心裡,從來沒有同別人說過,今天忽然很想說出來。”
“我聽著。”
“三年前,父母去世的那日,我覺得整個天都要塌下來了,哭暈在了父母的新墳前。”蘇俞皺著眉笑了:“蕭君遠便在那時往我嘴裡塞了大把的野參葉,將我喚醒。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他的懷中,以為他趁我昏睡輕薄於我,對著他一通打罵。他當時又尷尬又惱怒,扣住我的手腕,冷冷道,‘可見沒有大礙了’,話畢轉頭就走。”
“嗯。”
“雖則我當時反應過來是他救了我,然而他走時臉上那副看也不不想多看我一眼的神情令我十分惱火,暗想這個人真是驕傲又可惡。從此我但凡出門,常會不由自主地四處張望,隱盼著能再見到那人身影。我對自己說,如果再見到他,我一定要用那種不耐煩的目光看回過去。”
蘇俞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抹淡笑:“那年七夕之夜,我隨著人流遊走於大街之上,一回首間,看見了他。他顯然也看見了我,微愣之後,衝我遙遙一笑。”
遲歌聲音微啞:“嗯。”
“便在那一笑之中,我忘了一切,從此沉溺三年。”
“……嗯。”
“那日他與左婉茹醉擁將軍府的事情一傳出,我覺得天再次塌了下來。不不不,這些還並不足以令我絕望。”
蘇俞的指尖深深掐進遲歌背上:“我絕不相信君遠會揹著我喜歡上別人,我會願意聽他的解釋,原諒他,忘記這件事情,好好地跟他在一起。只要有一點希望,我就絕不會放棄我的幸福,我會拼盡全力去守護我所珍視的東西。”
遲歌忍著背上刺痛:“嗯,俞俞很厲害。”
蘇俞終於忍不住,眼淚肆虐而下:“可是……可是,他們沒有給我 一點兒時間、一點兒機會。皇上當場賜婚,左將軍當場允婚,真的一丁點兒時間、機會都沒有留給我。”
遲歌俯頭吻去蘇俞臉上蜿蜒淚水:“這些沒有關係,不是俞俞自己說的麼,一切總要朝前看。”
“可是為什麼,皇上為什麼今日又來這一套,他為什麼又要打我一個措手不及?為什麼每次都是他?我絕不相信蓉兒會有這樣的心機。”蘇俞泣不成聲:“公子,我不想像上次那樣,眼睜睜地看著我此生最珍視的東西被別人奪走,我好不容易才再次找到了它,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再次找到了它。”
蘇俞抬頭看向遲歌,隔著淚水而視的他面容是如此的模糊不清:“我只爭取到了今天一天的時間,公子,就只有一天……”
遲歌心痛如絞,他猛地俯下頭,瘋狂般地含住了眼前被淚水漬紅的唇:“俞俞……俞俞……”
*
一揚手間,床帷輕揚著落下,水亮青絲霎時鋪了滿枕。
蘇俞大睜著眼晴看向遲歌,聲音微微顫抖:“公子……”她從來沒有在遲歌臉上見到過這種神色,那雙緊蹙的英眉之下,鳳眸中泛著令人心痛的溫柔神色。
遲歌沉沉看向蘇俞,曾飛跳著解開過九九鴛鴦結的靈巧修長雙手不住輕顫,竟怎樣也無法順利地解開蘇俞的衣衫。他簡直有些狼狽了,額上漸漸沁出了汗意。
蘇俞羞得滿臉通紅,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