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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一起跑腿賺取一兩文錢,而他也在我第一次喝得爛醉時陪著我,大聲鬧笑到瀉肚子,然後把腐魚塞在小酒館主人的桌臺下,只因他指控我們偷竊。現在回想起來,我們共度的時光依然栩栩如生,但突然間卻變得不太真實,只因我部分的過去已被冶煉掉了。

當我們完成時,便安靜地站著觀望滿是屍體的桌子。惟真上前在一片沉默中大聲朗誦陣亡者名單。雖然寫下來的名字並不多,但他可沒忽略那些不知名的人。“一位剛長鬍子的年輕男子,深色頭髮,手上有捕魚的傷痕……”他逐一描述,“一位捲髮的清秀年輕女子,有著傀儡師傅公會的刺青標誌。”我們聆聽這一長串陣亡者名單,只有鐵石心腸的人才會不落淚。

我們團結一致把這些屍體抬到火葬的柴堆上,小心謹慎地將他們安放在最終的歇息處。惟真親自點燃火把,卻把它遞給在柴堆旁等待的王后。當她在淋上松脂的大樹枝上點燃火焰時,便朝著黑暗的天空呼喊:“我們將永懷你們!”所有的人也都跟著她喊。年長的中士佈雷德站在柴堆旁,拿著剪刀替每位士兵剪下一綹手指長度的頭髮,象徵悼念戰死的同胞。惟真加入了這個行列,珂翠肯也站在他身後,等著獻出自己一綹淡黃色頭髮。

接下來是個我從未曾經歷過的夜晚。公鹿堡城大部分的居民在沒有懷疑的情況下,紛紛來到城堡內,他們效法王后禁食觀看,直到柴堆中的屍體燃燒成骨灰。然後,大廳和小廳都擠滿了人,戶外的庭院也擺出用厚木板搭起來的桌子,讓擠不進廳裡的人有地方可坐。一桶桶的飲料端了出來,而我怎麼也想不到公鹿堡竟然會有這些麵包、烤肉和其他食物,稍後我才知道這是城裡自願供應的。

好幾周足不出戶的國王走了下來,坐在高桌旁的王位上觀看人群。弄臣也來了,在國王身旁和身後站著接受國王賞給他的任何食物,但今晚他可不會取悅國王,反而安靜地不再喋喋不休,就連帽子的鈴鐺和袖子都用線綁緊,以免發出聲音來。我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但我看不出這一瞥有什麼特別的意義。惟真坐在國王右邊,珂翠肯則坐在惟真右邊。帝尊當然也在那兒,身上穿著豪華的黑色服飾,但只有他衣服的顏色代表服喪。他沉著臉生氣地喝酒,而我猜有些人可能覺得他正在靜默地哀悼。對我來說,我能感受到他體內沸騰的憤怒,也知道在某個地方的某個人,終將為帝尊此刻所感到的羞辱付出代價。連和國王一樣鮮少露面的耐

辛都來了,讓我感受到我們所表現出來的團結一致。

�國王吃得很少,直到高桌都坐滿了人才起身發言。當他說話時,就有人在低桌和小廳重複他的話,連外面的庭院中也有吟遊詩人複述。他簡短地提到紅船入侵事件的罹難者,但並沒有提到冶煉或獵殺被冶煉者的任務,而是將今天陣亡的人描述為因抵抗紅船而壯烈犧牲的烈士,接著簡單地提到我們必須緬懷他們等等,然後便以疲憊和哀慼為理由告退,起身回到他自己的臥房。

接著,惟真也站了起來,他幾乎是重複珂翠肯之前的話,就是我們現在雖然在哀悼亡魂,但悼念結束後就必須準備復仇。他缺乏珂翠肯之前演說時那股激昂和熱情,不過我看得出來每一桌的人都響應他的話。大家點點頭然後開始互相交談,只有帝尊坐在那兒沉默地怒視這景象。惟真和珂翠肯很晚才離桌,手挽著手讓大家注意到他們一起離開,帝尊則留下來喝酒和喃喃自語。我則在惟真和珂翠肯離開後不久,便開溜回房就寢。

我並不嘗試入睡,只是把自己陷入床鋪中,雙眼盯著爐火發呆。當暗門開啟時,我立刻起身上樓到切德的房間,發現他因為感染了興奮的氣息而坐立不安,甚至連他滿是痘疤的蒼白雙頰也泛著粉紅。他的灰髮亂糟糟的,綠色的雙眼像寶石般閃閃發光。他在房裡走來走去,當我進來的時候就粗魯地抱住我,接著退後看著我一臉震驚的表情大笑。

第47節:除了殺人什麼都不會

“她是天生的統治者!天生的,而她現在已醒過來了!再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她很可能會救了我們!”

他的歡欣狂喜看起來有些邪氣。

“我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陣亡。”我責備他。

“啊!但是沒有白費!至少沒有白費!這些人並沒有白白送死,斐茲駿騎。以艾達和埃爾之名,珂翠肯直覺和仁慈兼具!這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如果你父親仍健在,小子,讓他搭配她成為一對統治者,我們就擁有一對能掌握全世界的君主。”他又啜了一口酒,然後繼續在房裡走來走去。我從未見過他如此興高采烈和雀躍。我手邊的桌上放了一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