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怎麼做這些事情。”我告訴�她。“您要我搬的重物在哪兒?”
“這只是讓你在丟儘自己的臉之前離開那裡的藉口!”她對我吼著,“你是怎麼了?你怎麼如此不得體?你喝醉了嗎?”
我想了一想。“夜眼說我魚刺中毒,但我感覺很好。”
蕾細和耐辛非常謹慎地看著我,然後一人扶著我的一隻手臂帶我上樓。耐辛泡了茶,我則和蕾細交談。我告訴她我是多麼鍾愛莫莉,只要國王答應,我就一定儘快迎娶她,然後她就拍拍我的手又摸我的額頭,問我今天在哪裡吃了些什麼。我根本不記得了。耐辛把茶端過來給我,我喝下去沒多久就吐了。蕾細端來冷水,耐辛則給我更多的茶喝,我又吐了。我說我不想喝茶了,只見耐辛和蕾細彼此爭論。蕾細說她覺得我只要睡一覺就好,然後就帶我回到自己的房裡。
當我醒來之後,根本已經分不清楚是夢境還是現實。我對整個晚上那些活動的記憶,好像幾年前發生的事情般模糊而遙遠。混雜著寬敞的樓梯和吸引人的暈黃燈光,從那兒吹過來的寒風讓整個房間冷了起來。我蹣跚地爬下床,因為頭暈而站不穩,接著緩慢爬上樓梯,一隻手不斷撫摸冰冷的石牆,讓自己確信這一切都是真的。走到樓梯中間的時候,切德下樓和我碰頭。“這裡,抓住我的手臂。”他對我說,而我也照辦。
他用另一隻手抱住我,我們就一同上樓。“我很想念你。”我告訴他。當呼吸平順之後,我對他說:“黠謀國王身陷險境。”
“我知道。黠謀國王一向身陷險境。”
我們終於爬到樓梯頂端。他房裡的壁爐燃燒著爐火,一旁的托盤上擺著食物。他帶我朝它們走過去。
“我想今天可能有人對我下了毒。”我忽然全身發抖。當顫抖結束之後,我感覺更清醒。“
我時睡時醒,心裡一直想著自己是清醒的,接著就突然間更清醒。”
切德沉重地點點頭。“我懷疑是殘留下來的灰燼搞的鬼。你在整理黠謀國王的房間時根本沒想到藥草燃燒後的灰燼會濃縮藥效,你也弄得滿手都是,然後就坐下來吃糕點。我想我沒辦法做什麼,你可能睡一下就沒事了。你幹嗎下樓去?”�“我不知道,”然後我又說了,“你為什麼總是知道這麼多?”我帶著怒氣發問。他就把我推到他那張老舊的椅子上,自己則坐在我通常坐著的壁爐石臺上。即使我還處於眩暈狀態,仍注意到他利落的身手,好像已經擺脫老人家身上的痠疼。他的臉上和手臂都顯現飽經風霜的色澤,曬黑的面板讓病斑引起的痘疤褪色了。我曾注意到他和黠謀的神似之處,而現在我也在他的臉上看到惟真的影像。
“我自有方法探知事情的真相。”他狡黠地對我露齒而笑。“對於今晚的冬季慶活動,你還記得多少?”
我一邊退縮一邊思索。“我只知道明天可難捱了。”那位小女僕忽然間跳進我的記憶裡,當時她靠在我肩上還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莫莉。我今晚得想辦法向莫莉解釋這些事,如果她來我的房裡,而我卻無法開門……我試著從椅子上站起來,接著又是一陣顫抖,感覺真像被剝了一層皮。
“這裡。先吃點東西吧!把你腸子裡的東西全吐出來可不是一件最好的事,但我相信耐辛是一番好意,因為在其他的情況下,這未嘗不是個救命仙丹。不,你這傻小子,先洗洗手。聽到我剛才說的嗎?”
我注意到食物旁邊放了一盆醋水。我仔細把手上的所有殘餘物洗掉,然後洗臉,驚訝於自己怎麼頓時就清醒了。“感覺上好像做了一場漫長的夢,一整天……這就是黠謀的感覺嗎?”
“不曉得。或許這些燃燒的藥草不是我想的那些東西,而這就是我今晚要跟你討論的事情之一。黠謀最近如何?他是忽然間變成這樣的嗎?瓦樂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稱是醫師?”
“我不知道。”我羞愧地垂下頭,強迫自己告訴切德我在他外出時有多麼偷懶和愚蠢。當我說完之後,他並無異議。
“這麼說來,”他沉重地說道,“我們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只能亡羊補牢。這兒發生了太多事情,不可能一下子就解決。”他深思熟慮地看著我。“你剛剛所說的大多在我意料之中。被冶煉的人持續接近公鹿堡,國王還在生病,但黠謀國王的病情比我想像中惡化得還要快,而那卑鄙的小人根本不應該在他的房裡。除非……”他沒再說下去。“或許他們相信百里香夫人是他唯一的守護者,或許他們也認為我們不再關心黠謀了,或許他們更相信他是個孤立的老人,也是個必須移除的障礙物。你的大意至少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