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高臨下的看著糰子;說:“起來了,包紮一下。”
消毒傷口;用鑷子夾出玻璃碎渣;確定不需要縫針後,上了傷藥,用細紗布包裹起來。
糰子還沒看夠;就被盛讚戳了戳腦門;一陣刺痛讓太陽穴撲通直跳。
盛讚心想,挺硬氣的;不叫痛。
其實糰子是不敢叫痛,現在換成她家母毛毛試試看,她絕對是會呲牙皺眉滿床打滾的。
盛讚撩起她額前的頭髮,暴露出有些猙獰的傷口,他的手頓了頓。
糰子見沒動靜,抬起頭來看盛讚,見他好像愣住了,就抬手想摸一摸自己臉上的傷。
纏著紗布的手指頭還未碰上,就被盛讚攔住,他這回下手很輕,用棉籤沾了藥汁點在她腦門上,有些刺刺的疼,還有些微微的涼,糰子閉上眼,揚起臉。
近在咫尺的小臉十年如一日的不怎麼好看,但卻十年如一日的陪伴了老爹,然後轉交至盛讚手中,他打從一開始就定下注意,養這丫頭至成年,然後送她走。
走遠一點,三千港不適合她。
糰子臉上的血漬乾涸一片,消毒清洗一番後被盛讚拉倒太陽地裡細看,她這時才有些後怕,如果破相了,怎麼辦?
盛讚輕輕吐口:“算你命大。”
傷口不怎麼深,只是因為劃破的口子數量太多,所以看起來挺嚴重,現在清乾淨了,照樣用藥粉敷著,纏上白紗布,過個幾天就能痊癒。
等這一切妥當,糰子捂著腦袋對盛讚說:“暈。”
當然暈了,拿腦袋去撞牆,怎麼能不暈?盛讚指了指床:“休息吧。”
***
糰子躺在床上,聽見門口有毛毛的說話聲,她面前支起腦袋去看,屋簷下,毛毛與盛讚抽著煙在商量什麼。
她有些奇怪,毛毛為什麼不進來看看我?我都受傷了。
她不知道,她家母毛毛現在非常生氣,要殺個人替她報仇。
但被盛讚阻止了,盛讚說:“我們現在不能輕舉妄動。”
毛毛急的跳腳,“那我家寶寶的血就這麼白流了啊!”
盛讚幽幽的對他說:“二毛,你看到了,這裡這麼危險,遲早我是要把她送出去的,你做好心理準備。”
“……”毛毛頓時不能言語,他扭頭去看,看見他家寶寶纏著一圈白紗布,好奇的眨著眼睛。
“……恩。”良久,毛毛回應一聲。
盛讚拍了拍他的肩,衝門內低吼:“看什麼看,躺下!”
咚!糰子躺的太著急,後腦勺撞在床頭。
一個小時後,少婦被割掉了舌頭扔在秦嵐常去玩的酒吧門口。
一條舌頭,是她欺騙了糰子所要付出的代價。
秦嵐今天再一次失敗了,心情不怎麼樣,出來喝杯小酒,卻碰上這晦氣事,氣的啊啊大叫。
盛讚暫時不敢動她,只能如此,給予警告,將這件事按下。
當天晚上,川芎跪在初雪堂的祖宗祠堂裡,被川老爹用鞭子抽得渾身是傷,川烏上前攔住川老爹又要揮下的鞭子,喊:“爸,別打了!”
川老爹反手一鞭抽到川烏身上,川烏閃得快,只被鞭尾掃到。
鳳凰被攔在門外,她不是川家人,不能進祠堂。她是真的著急了,長這麼大就沒見川老爹動用過家法,那樣忠厚的老爹,有一天也會這樣揮鞭子。
“嗚嗚……”鳳凰大哭,“川伯伯您別打了,求求您別打川芎了。”
她與兄弟倆一齊長大,打在哪個身上,她都不願意見到。
從來都寵著她的川伯伯,這次卻不顧她的哭聲,祠堂內陣陣鞭響,捱打的人從始至終沒喊過一聲。
川芎向來硬氣,跪得很直,背脊挺拔,應向川老爹的責罰。
川烏聽見鳳凰在哭,也著急的勸川芎:“哥你認個錯,快點認個錯!”
他只在這種時候會喊他哥哥。
川芎低下頭,看不清他的眼,他沒有認錯,他放走糰子去找媽媽這件事有什麼錯?錯的是那些騙了糰子的人。
他對糰子感到抱歉的是害她受傷了。
***
雖然沒有人告訴他糰子現在的情況,但他老爹會這樣動用家法,就說明了一切。
川老爹再次抬起手時,祠堂的門被人從外面拉開,盛讚一身黑色風衣,臉色不虞的走進來。
川芎身上的衣服都被打破了,一道道的鞭痕又深又長,往外淌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