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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那些壓抑著的悶氣,全隨著那個名字湧上吼間。蒙政到底忍住,淡淡笑道:“媛兒不用苦惱,梅兒貓打壞了什麼,你只管和掖廷要。寡人這皇宮沒別的,就是玩器數不勝數。來,坐到寡人的身邊來,接著說才剛沒說完的故事。”

柳媛高高興興的走過來,挨著他的枕頭坐下,又嘰嘰呱呱的說著。

他並沒有聽清楚她說什麼,不過是要人相伴,聞著人身上暖暖的氣息,一顆悽惶的心才定得下來。末了,在她絮絮的話語裡,他如願以償的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夢裡忽然飄來一層濃黑的雲,它們不單遮住晴朗的天空,還如千繩萬索,密密纏繞,竟將他勒得喘不過氣來。他又踢又蹬,偏生一絲聲氣也發不出來。正著急,一把刀迎面狠削,頓時將烏雲劈開。他長長出氣,舉目一望,持刀者恰是嬴湄。

多麼好,她總在他最危急的時刻施與援手!她和他,怎麼可能因為種種流言蜚語而心生芥蒂?生生世世,她必定都與他同心連體,絕不分離!

含著笑,他伸出手,想將近在咫尺的她攬入懷中。她卻手腕一轉,尖尖利刃倏然刺破他的咽喉!

蒙政豁然睜眼,大口吸氣,手則不禁撫了撫頸項,又按了按胸口。沒有傷痕,沒有血跡,除了胸腔裡若有若無的隱痛,他什麼毛病也沒有。抹了汗,他只覺全身癱軟,又莫名的鬆了口氣。歇了歇,他微微轉動腦袋,昏暗的燭光便柔柔的投影在他的眸子裡。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做了個噩夢。眼角的餘光瞄到床邊,瞧見沿榻而睡的柳媛,他的心不禁一抽,再望望身畔空空如也的床榻,他悄悄掀開被子,預備下床抱她。

就這會,他瞥見梅兒貓正站在他藏放虎符的匣子前,匣子已被開啟,貓嘴裡正叼著青銅虎符。蒙政白了臉,抓起枕邊的玉帶,直朝貓頭砸去。一聲悶響,梅兒貓落荒而逃,可它嘴裡猶叼著青銅虎符。蒙政急了,高聲喚人。

柳媛頭一個驚醒,她睜著朦朧睡眼,嘟噥道:“皇帝哥哥,怎麼了?”

蒙政只嘶聲力竭的大吼:“攔住它!打死那畜生!”

最先趕到的是侯景,他恰好擋住梅兒貓的去路,一腳踢在貓肚上。梅兒貓慘叫一聲,青銅虎符便掉在地上,它則飛一般躥入黑夜。

侯景趕緊拾起虎符,畢恭畢敬的奉到蒙政跟前。接過後,蒙政還不及看,便覺雙腿抽搐,踉蹌幾步,直往後倒。柳媛忙伸手攙扶,卻被他一把甩開。柳媛吃驚的瞪大眼,蒙政已穩住身子,面冷如霜,舉起手中的虎符,道:“媛兒,這是怎麼回事?”

柳媛惘然若失,只知搖頭。蒙政的面孔漸漸黑了:“侯景,拿匣子過來。”

侯景捧過匣子,蒙政擺弄著被扭壞的金鎖,口氣似乎緩和了許多:“媛兒,有誰教過你的梅兒貓開鎖麼?”

柳媛終於明白,抽噎道:“媛兒不知道……皇帝哥哥,媛兒是真的不知道……你不信,可以問問嬴太傅,梅兒貓在她的調教下,只會叼東西,不會開鎖……皇帝哥哥,媛兒真沒撒謊的……”

眩暈迅猛襲來,蒙政趕緊閤眼,一手則牢牢抓住床榻的扶手。再睜目時,他的聲音已然沙啞:“侯景,媛兒侍寢累了,安排人送她回宮,好好照料,不許生事。”

侯景諾了一聲,作出恭請的姿勢。柳媛耐不住了,失聲痛哭。可聞訊趕來的小黃門見天子面無表情,便半拽半扶的將柳媛弄出大殿。室內空無一人時,蒙政才扶著床榻,哆嗦坐下。他大口大口的喘息,那一雙望向窗外濃夜的眼,猶如深潭聚波,澎湃起伏,浪遏流雲。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我將以帝俊締結這個筆名所寫的《蒼狼》大修了一次,同樣發在晉江,感興趣的朋友,可望一觀。連結就放在頁面上。

☆、第七十章 臨危授命(三)

侯景將柳媛送回寢宮,又急急奔回午陽殿。他輕手躡腳的摸進內室,看到蒙政正在專心致志的把玩那枚青銅虎符。他還沒湊近身子,便聽得對面淡淡道:“差你去鴻鵠驛館辦的事情怎樣了?”

侯景支吾兩聲,終究如實道來。出乎意料的是,天子只漠然微笑,竟分辨不出任何情思。侯景無端覺得心慌,只好豎起耳,果然聽天子曰:“傳廷尉張延。

不多時,張延趕到。聽罷天子詔命,張延吃驚的抬起頭:“陛下,這恐怕不妥吧?臣還沒理出頭緒,便將她放出天牢……這,事後可怎生向文武百官及天下交代呢?”

蒙政摩挲著青銅虎符,沉聲道:“寡人說放便放,誰敢誹謗?”

張延把心一橫,昂首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