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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情況下,秦軍自不敢冒然入燕,以免激化矛盾。特別是當今秦帝剛剛登基,才和燕國打完仗,又被西涼挑釁,縱然再強,亦不可能同時與兩個國家開戰。——千歲,想來三年前的西涼與秦一戰,才應當是你與咸陽權貴所定計劃中的第一步,我這麼猜測沒有錯吧?”

他眨了眨眼,並不答言,恍如含情的眸子裡,滿滿的全是稱讚。

她淡淡一笑,繼續道:“西涼長久以來四分五裂,人心渙散,最終自然是輸給大秦。求和後,兩國互通有無,往來經商。西涼國中那些被咸陽權貴收買的地方軍閥,趁機扮作商販,橫穿大秦,將它們的馬匹賣到燕國,然後又從燕國換取他們想要的東西——我相信,那些東西絕不是人參鹿茸之流,對麼?這是你們計劃中的第三步,也是最終一步。這計劃思慮周密,牽涉極廣,不可謂不精巧;然再精巧的東西,只要系出人力,自然就會留有破綻。三年前,仟陵縣的洪縣令在追捕盜賊的時候,他便發覺了蹊蹺之處。雖然他的真正奏章被咸陽權貴扣壓下來,沒能傳到皇帝手中,且本人也被莫須有的罪名打入天牢,可他暗中記載的商販出入登記冊、百姓死傷目錄及財物丟失冊,被忠心的下屬完整的保留下來,並不斷補充——”

“那些冊子必定是落到了你的手中,是麼?”

她含頷。他則以手加額,長長嘆息:“嬴姑娘,比之八年前,今日的你更精明、更厲害。不過是一串串枯燥無味的數字,便讓你推敲出所有的細枝末節,宛如事事在場一般。你呀,不該這麼聰明。太聰明瞭,於己於本王,都是大大的不好。”

她側過身子,溫潤的眸子就瞧著他:“千歲此言差矣。你們真正失誤的地方,是小瞧了大秦君王。當今陛下縱然年輕,不能親政,卻不見得就可以隨意欺騙瞞哄。他固然居廟堂之高,可並非眼高於頂,倒時時刻刻俯視眾生,惦念著他的江山子民。”

他怔怔的望著她,許久才出聲:“為什麼要幫他?天下那麼多君王,你為什麼只選他?”

她的眸子移向對面牆上,音調平平:“既食君祿,則為君效力。既害人命,則要將功補過。千歲已經在這場陰謀裡大大的賺了一筆,難道還不肯收手麼?”

“你以為本王賺了什麼?”

“過去的三年裡,西域商販每隔三個月就要來一趟,每次賣給燕國五百馬匹。累計到今天,千歲最少擁有五千涼州大馬,加上馬種,三五年內,必然會訓練出幾萬鐵騎,用以對付秦國,一較生死。”

他忽然伸出手,按住她的邊袖:“嬴姑娘,你……到那時,你會與璨為敵麼?”

她再一次轉眸相視,道:“千歲敢說敢做,甚有擔代。嬴湄常想,此生若不能與千歲為友,自是遺憾不已;如是命當為敵,也未為不幸。”

燈火下,王璨的面色漸漸轉白。她卻容色寧靜,看不出悲喜,連那雙烏黑的眸子,亦不見一絲激動。沒來由的,他想起了去年的這個時節,縱是隔著一條穎水,她都還柔情款款的舉目相送;今夜不過隔著一張小几,她倒似遠在天涯……

嬴湄,究竟我們錯過了什麼,竟至如此陌生?

他才想出口,她則已站起身。皆因袖邊尚被他壓著,她的身子微微彎低,像極了當年逃難路上,他惡夢發作,她便俯在他身旁輕言細語的撫慰模樣。於是,說不出口的話自然而然的傾瀉而出:“姑娘,在膠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跟我走?”

她的眸子裡閃過微妙的光,聲音又慢又清:“千歲可知我被鳳帝怨恨的真正緣由?”

他那雙漂亮到極致的眸子,驟然蓄積起無法言說的傷痛。

她的聲音幽幽的飄下來:“八年前,鳳帝就想取我性命;究其源頭,皆因司馬炎留我在波陽城的行宮住了幾宿。我嬴湄生來怪僻,從來就不和女人爭男人,更不屑於和男人爭男人。你我一場舊識,雖然互相敬重,但落在慕容隼眼裡,無端又成了一段冤孽餘情。我嬴湄成年後,坎坷不斷,只想好好的過日子,可不願再和慕容隼那好歹不分之徒扯上關係。”

這話明明輕淡如風,然聽在他耳裡,卻如重錘。

不知是他失了神,還是她用上了勁,袖邊倏然抽了出去。

待王璨察覺時,那道穿著官袍的纖細身影,在護衛的陪伴下,早已飄到門外。

作者有話要說:8許為璨璨傷心!舊的不去,新的8來!這樣美好的男子,偶素8虐的,偶只素讓他正視現實,熱烈的尋找生命第二春!

假如可以,或許明天還可以小更;如果8行,大約是下星期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