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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的宮女,不管不顧的將嬴湄摟在懷裡,恨恨的瞪著太醫:“她若有個好歹,寡人唯爾是問!快,快來看看!”

太醫嚇得魂飛魄散,也不及叩首謝罪,便連滾帶爬的摸過來,小心重新看視。那會,嬴湄嘴角帶血,氣若游絲,兀自低喚:“先生……先生……”

“湄兒,為師在此。”顧望握住愛徒的手,心痛道∶“你莫悲傷,為師無兒無女,一直視你如己出。從今天起,你若不嫌棄,便算作是我的女兒,好不好?”

嬴湄恍若沒有聽見,只呢喃曰:“先生……我爹……我娘……現葬何處?”

“緋煙和管強已將二老的棺木運回望鄉。”

嬴湄眼角掉下成串成串的淚,她的手費力的抓住顧望的衣襟:“先生……湄兒還想打聽一人……湄兒的夫君……玉郎他……怎樣了?”

“他沒事。為師聽緋煙說,有個叫‘東籬先生’的神醫已將他帶回齊國,找解毒的法子去了。”

她的表情窒了一下,話已說不出來,只能用眼瞧著顧望。顧望知她意思,遂拍拍她的手,溫言道:“聽說還有個叫姬冰的青年陪著他們——那人,原也是你的少年知交吧?”

她寬心了,很想點點頭,可全身軟綿綿的,一絲力氣都使不上。她嘴唇翕合,似有話說;顧望忙俯□,勉強聽到幾個字:“先生……湄兒要……回家……”

顧望才想作出保證,嬴湄便暈了過去。太醫忙見機插上來:“嬴姑娘素有頑疾,不可再傷神動情。惟有好生保養,方可益壽延年。”

顧望沉著臉,將嬴湄放置榻上,對太醫道:“太醫,勞你費心。不拘用什麼藥方,請一定保住湄兒的性命。”

太醫一面點首,一面偷覷蒙政。蒙政倒一聲不吭的看著顧望。顧望也望著他:“陛下,臣想和你談談。”

蒙政臉色陰沉,看看榻上昏睡的嬴湄,想了想,轉身出到外間。顧望緊隨其後,顧翦忙也跟上。眼見身邊再沒有閒雜人等,顧望才道:“陛下,湄兒身子康復後,臣要帶她離開咸陽。”

“不可!”

“為何不可?她都已經這樣了,陛下還不放過她?”顧望的聲音不覺高起來:“你為帝王,她為賤民;你是男兒,她是女子;你坐擁天下,她卻什麼都沒有了!陛下,欺凌弱女,會讓你感覺比治理國家更愉悅麼?”

蒙政咬著牙,直將嘴唇咬出血來,才道:“寡人沒有欺凌她,寡人也想她好過!便是她不來秦國,魏國的人也不會放過她!”

顧望眉目一挑,道:“什麼意思?”

“太傅由晉入魏,不會不知道魏國現下的情形吧?”

“陛下是指魏國的護國公張紇篡位的事?那又與湄兒什麼相干?”

“怎不相干!”蒙政冷笑道∶“嬴湄所嫁的夫君,就是張紇的死敵。在寡人將她弄到秦國的第三個月,張紇便弒君奪位,改國號為夏。直到今日,夏國上下相鬥,局勢堪比糊粥!曹氏餘黨集結在民間,張紇則四處追捕,凡與姬丶曹兩姓相干的人,一概都不放過!”

“以湄兒之才,她定能未雨綢繆,逃過劫難!”

“她能被寡人弄到秦國來,就證明她並非無所不能。”蒙政忽然冷著臉道∶“何況,夏國如此情形,四邊鄰居,誰不虎視眈眈?太傅,你一向器重嬴湄,認為她胸懷天下,才智卓絕——你以為,她真的可以扭轉乾坤?哼,當秦丶燕丶晉丶楚丶齊五國同心協力,瓜分夏國時,別說是一介嬴湄,就是十個,也改變不了魏被滅亡的結果!”

顧望吃驚的望著蒙政,恍覺此子極具帝王霸氣,再不是當年的懵懂頑童!

在他愕然之際,蒙政已轉過身,直往殿外走去。跨過門檻前,蒙政丟下一句話:“太傅,嬴湄出宮之事,想也別想!”

顧翦緊緊跟上蒙政的步伐,可眼瞅著少年天子的模樣,他萬不敢說一句話。兩人就那麼一前一後的在咸陽宮裡兜圈子:進御花園,出珍禽苑,穿太液池,登拜月丘……直兜轉得腿腳抽筋,蒙政才恨恨的停下腳步。

顧翦晃眼看到似有淚珠自天子的臉頰上滾落,他倍感震動,欲作寬慰,卻聽蒙政啞著嗓子道:“我真的不想害她!我真的沒想過要害她!我,我不知道她身體那麼糟糕!”

自登基以來,無論在誰的面前,蒙政都自稱為“寡人”,時時以帝王的身份自重。便是左右無人,與顧翦嬉鬧玩耍時,亦不忘於此。現下,顧翦看著那繃得直直的背,知他是真的傷心了!

過了一會,蒙政的聲音又冒了出來,斷若遊絲:“翦,還記得從前姨父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