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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家四少。

齊博臾並不惱,舔了舔唇邊的血,舌尖滿是血腥,心口的舊傷很是疼痛,真真是受了重傷,不過沒關係,看著睿帝鐵青的臉色,他越發的愉悅,譏誚道:“本侯命賤,可本侯還真是所言非虛,本侯還是那句話:本侯敗給的是玉家聲名赫赫的風流四少,而不是你——當朝天子齊鳳臾!”

齊鳳臾不欲與他辯駁,一是覺得自己無謂,二是他說得半點也不假,遲延山若沒有玉寒,哪裡有北遼的永不再犯?泙州城若沒有玉寒,哪裡撐得到援軍到來?再說這鐸南江岸,若沒有玉寒,哪裡去教齊博臾自投羅網?

而玉寒卻是不答應了,一步步走來,在齊博臾跟前一丈處站定,涼薄神色配上森冷目光,未出聲已教人五臟生寒,“也難怪你要敗,你敗在逆天而行有違大道,敗在為一己之私置天下於水火,此為天無時。你敗在選中了遲延山開刀押寶於遼賊身上,敗在於邳州起兵卻無視鐸南江要道,此為地不利。你還敗在自詡天命所歸不自量力,外加急功近利不擇手段,此為人不和。”

她言語清晰有力,字句雖慢,卻擲地有聲,食指指出,她唇邊竟也堪堪綻出一抹笑,只其中惡毒,宛若罌粟,“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得不到,你還想勝?你那是做夢!”她定定看著齊博臾,道:“這天下可以是任何人的,就單單不可以是你的。唯獨你——不行!永遠都別想!”

“本侯韜光養晦近十年之久,武功韜略無一輸給他齊鳳臾,緣何就不能得這天下?”別人說那番話,他可以一笑而過,因為那些人不懂,而她如此說話,他無視不了,因為他在意。

玉寒冷哼,“無才無德,那是庸人,碌碌而為終生平淡無奇,世間眾人大多如是,很好。有才有德,那是君子,順應天命為當為之事,此乃不世出的豪傑,很好。有德無才,那是善人,接濟眾生替後輩積德,也很好。而你——有才無德,為臣子乃佞臣,為君王是昏君,你——不配得著天下!”

語音未落,齊博臾生生後退一步,而玉寒還未說完,“為人陰損,嗜好享樂,通敵叛國,你無人德,更惶若帝王之德?活該你敗在這鐸南江畔!”她此句說罷,氣力不濟,向前一衝搖搖欲墜,齊鳳臾趕緊上前想將她扶住,卻生生被格開胳膊。

“明白了嗎?懂了嗎?如若還不明白,我還可說出幾番解說之辭,包你聽後心如明鏡,皎潔如月!”她揚眉問著,好不狠絕。齊博臾卻恍然大悟:這人北上抗遼,南下平亂,為的不僅僅是這天下,為的不僅僅是睿帝,還有便是要來毀了他這局棋,她要他敗無可敗,絕無翻身之日。

周遭眾人皆有些錯愕,久聞四少尖刻,卻不料真真是刻薄至此,竟敢在睿帝跟前大放厥詞。而齊鳳臾看著玉寒滿臉含恨,心下又是疼惜不已,可那人依舊是不肯靠著他,依舊是直直地站在齊博臾的面前,眉梢眼角寒霜帶雪,冷然森然。

她當真如此恨他?齊鳳臾蹙眉,齊博臾卻是低下了頭,喃喃道問道:“你當真如此恨我?”他不過是順水推舟在絳珠墨蓮上稍動手腳,換做旁人興許連那東西都不會交出,那她連性命都早已沒了!她何至於恨他至此?

而玉寒瞥視了他一眼便轉身朝船內去了,進艙的一瞬間,一句話飄然而至,教齊博臾幾欲站立不住,“你不配!”你這悖德無恥的東西不配我在你身上浪費哪怕是半點心思,哪怕是恨都不配!

齊鳳臾卻是愣了,他看著玉寒嶙峋的背影,心頭陣陣後怕襲來:如若這人將玉暖之死歸咎與他,那她可會倒戈相向、以傾國之力毀他齊家天下?

冧州一被攻下,同於樓繼而乘勝追擊拿下了同樣守兵稀少的邛州,三日後大軍趕至泙州城外,叛軍群龍無首,只得繳械投降,一場本以為是生死之戰的平亂就如此輕描淡寫地過去了。

四少擒賊有功,加之身受重傷已是多日未現身於人前,樓涼月回了泙州太守府,臨走前與睿帝暢談一夜,也不知究竟說了些什麼。再有便是司天臺監衛布耶衛大人,按理說圍城之困已解,他早該解禁,可睿帝沒有下令,四少也沒有吩咐,衛大人依舊由洛慈看著,關在營帳之內。

再說彭志,這壯漢被救出之時渾身上下幾乎沒有半分完好的皮肉,滿臉的血漬,眼眸緊閉,已然是昏迷了許久。軍醫看過之後連連搖頭,齊鳳臾心知這百折不撓的漢子多半是救不回來了,也不強求,只命人將彭志收拾乾淨、好生伺候便再沒有什麼別的吩咐。

而他剛欲出帳,玉寒便進來了,面色蒼白,連眼窩都有些深陷,私下無人,齊鳳臾剛要扶住她,卻又被格開了胳膊。禮數悉數做齊了,玉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