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言看了一下車上的時鐘,已經是晚上五點四十五分了,這個時間才想起請人吃飯,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心的了。
要是吃飯早的話,這個時間晚飯就已經結束了!
薛之言撅了撅嘴,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卻是在心裡鄙視了簡澤霖一下。
真的是太任性了!有木有!完全不顧人家的感受啊!我叫你吃飯你就得去啊!
不過簡澤霖也不是真的這麼任性,是因為他對另外三個男人太瞭解了,知道他們這個時候肯定是不會吃飯的,才會電話他們出來的。
很快他們就到了將臨閣,又是老包廂,椅子還是那麼多,人卻少了一口。
原本有些歡愉的氣氛,在看到空出來的椅子時,又降了些許的溫度。
不過因為嚴少辰和梁緩的事情已經提上了日程,遲淵和封梓堯要出國的事情也成了定局,圍繞著這四個人討論的事情還是很多的,所以氣氛很快就活絡了起來。
半個多月一來,大家第一次以這樣不是很沉悶的氣氛聚在一起,真的是很不容易的。
蘇凌旋都忍不住感慨,他都要回國一個月了,這才給他接風,真是讓他覺得很受傷啊!
薛之言笑而不語,心想你這枚暖男,想要接風宴什麼的,是最容易的了!
只要他揮一揮手,估計s市上流圈子裡的姑娘肯定全都撲過來了。明明是他自己不想要,還要在這裡裝可憐!
不過簡澤霖很明顯不給蘇凌旋這個面子,他白了蘇凌旋一眼,一邊給薛之言挑魚刺,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你想太多了,這不是給你的接風宴。”
幾個人睜大眼睛,不解的看著簡澤霖。被人看的簡澤霖,卻是依然悠閒的挑著魚刺,繼續維持著漫不經心的樣子。
“只是之言我們兩個來吃飯的話,很不好點菜。叫你們來,只是充數的而已!”
薛之言笑噴,她還真不知道簡澤霖有這麼毒舌了。
看到薛之言笑了,簡澤霖的嘴角綻放了一抹笑容,將挑好魚刺的魚肉夾到了她的餐盤裡,一臉寵溺的看著她享受的吃掉魚肉。
原本有些壓抑的氣氛,因為薛之言的笑,輕鬆了很多。
漸漸的,桌上的人暫時的忘掉了悲傷,都變得活躍了起來。與此同時,桌上的笑聲也多了許多。
一時間,好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他們這一群人又恢復到了原來的狀態。
與他們這邊漸漸緩和的氣氛不同的是,暖閣的專屬包廂裡,納明歷一臉陰翳的坐在沙發上,他的手中緊緊的攥著一張紙。
秘書不敢跟納明歷說話,從他下午接到一通電話,出去了又回來之後,納明歷就一直是這樣的表情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秘書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什麼事,一回來檔案也不籤,電話也不接,就攥著一張紙,傻子似的坐在那裡。
偶爾抬頭的時候,還會捕捉到他眼中那不經意一閃而過的哀傷。
要是說能讓他老闆哀傷的事情,除了十幾天前去世的那個還沒成為他老闆娘的女人,就再沒有別人了。
可是那個女人都已經死了,還怎麼讓老闆黯然傷神?
秘書已經擋不住大小姐的奪命連環call了,可是他又不敢叫納明歷接電話。看著老闆那一臉肅殺的樣子,秘書真的覺得自己苦逼了。
正當他愁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納明歷的聲音陡然傳進了他的耳中。
“告訴我姐,再過半個月,我就會回去娶那個女人。但是有一點提前講明,我只是會娶她進門,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會對她做,至於傳宗接代的事情,就免了吧。”納明歷說完這話,原本無神的眼中閃過一抹哀傷。
他的視線落在了手中的那張紙上,那是一張b超單,還有檢驗的結果。
很明顯,接受檢驗的女人已經懷孕了,兩個月,而且b超單的圖片也能很清楚的看到那個受精卵的影子。
納明歷的拇指輕輕的撫摸著戴在他小指上,那有些緊的過分的櫻花尾戒,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她懷孕了,他的孩子。
他吻了吻那從她的衣冠冢裡面偷出來的戒指,他這一輩子都在傷害遲淺。
可她,還是給了他機會,不然怎麼會在醫院的家屬聯絡單上,寫上他的電話號碼?
納明歷突然就很認同薛之言說的那句話了,該死的不是她,而是他。
他將那張化驗報告單摺好,放進貼近胸口的那個口袋裡。站起身走向窗前,看著夜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