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邊有功名的到底少些,地方上多少會照拂些,又遠遠離了那家人,有什麼不好?”
杜安便不言語了,心中暗想,自家少爺平時看著不顯,其實最是個有主意的,但凡下了決心,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只是從沒去過北邊,聽人說是極冷的,不知少爺有個什麼章程,要早做準備才好。
回頭正要與杜仲平商量,就看他正教著小少爺背“人之初,性本善”,不禁大為頭疼:“少爺,您當初啟蒙時也有五六歲了,如今小少爺才三歲,如何懂得?”到底將他趕到一邊去。
杜仲平自從離了杜家,便將老實木訥的面具拋到一邊了。他早想好了,要遠遠離了杜二老爺。這種年代,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特別是讀書人多的地方,不管當父親的有多不靠譜,當兒子的都不得不聽從,要不然就得被吐沫星子淹死。若是杜二老爺靠得住,他到樂意當個好兒子,但現在明顯靠不住,自然要離得遠遠的。
雖說他已經過繼出去了,但是說不準會有什麼么蛾子,還是走的遠遠地放心。再說,別人都將北方視作畏途,不是過不下去的誰也不會去,但是於他來講,卻是上輩子活了二十來年的地方。
娘和嫂子的嫁妝除了留了幾樣做念想,剩下的都折變了銀錢。在杜家時一味裝窮,再苦都沒拿出來用過,一路北行時,路過大的州府,杜仲平就會收羅些種子、書籍等物,堆到車上留作後用。
緊趕慢趕,這一隊人馬總算在剛入秋的時候到了燕北。
——————————————————————————————————————————
到了燕北之後,所有的移民都被打亂安置,杜仲平一家就被安置在了錦陽城外靠著青牛山的村子裡。
這村裡因為多是卸甲歸田的軍士,蓋得都是些青磚紅瓦的房子,各家場院又都極大,里正就把村東頭的一間院子分給了他。
這院子極大,房前屋後只怕各有一兩畝大,只是房子雖是磚房,卻只有三間。
杜仲平抱著謹兒,杜安把騾子和驢子拴好,跟了進來。三間房裡有東西兩間是住人的,都靠北牆盤著炕,中間一間北邊是廚房,東西各一個灶臺,連著屋裡的火炕。當中間起了半截牆,把廚房隔開,又不擋光。前邊是放點東西或是放些桌椅做飯廳都好。屋子裡寬寬大大,十分敞亮,只是一件傢俱都沒有,連那炕上都是光禿禿的露著。再看院子裡,也都荒著,淨是野草,零散幾顆不知道什麼樹。
正想著要置些東西,好把行李歸整一下,里正又扛著一捆長長的什麼東西進來了,後面又跟著一個大嫂,抱著些乾草。
杜安忙迎上去要接,里正卻道:“沒事,輕巧著呢,席子能有多沉。”
一邊說,一邊往裡走:“這是你嫂子,我看你們剛到,什麼傢伙事兒都沒有,先拿席子給你們鋪上,要不晚上沒法睡。”
那嫂子極是敞亮的人:“你們南邊來的不知道,咱們這地方晌午熱乎,晚上不燒炕扛不住的冷,你們還帶個孩子,怪不容易的,俺們幫你收拾收拾。可憐見兒的,剛到這兒兩眼一抹黑的,什麼時候收拾的完呢。”
進了屋,見杜仲平抱著孩子,就道:“這是杜小秀才吧?嘖嘖,怪道都說南邊養人,這娃娃多俊!”手下不停地就把茅草鋪勻到炕上,里正就把席子鋪到草上。
杜仲平連忙謝過,又問哪裡能買些傢俱器物。里正就說:“不如我帶著去買吧,都在村裡,又沒掛著牌子,你們剛到怕找不到。”
又對杜仲平說:“你就帶著孩子在家收拾吧,我領著你的家人去就是了。”
杜仲平忙道:“這卻不好吧,恐怕???”
卻被那嫂子打斷了:“你才多大點兒,就有這些忌諱。不妨事,俺們這不像你們南邊講究多,再說,俺家孩子怕都比你大了。”
杜仲平臉就紅起來,忙從袖子裡掏出錢來交給杜安跟著里正去買東西。這邊那嫂子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抹布開始擦起了席子:“這邊灰大,得勤抹抹。”
謹兒原有些怕生,這會兒熟了些,就要爬到炕上去玩。杜仲平忙把他放下,又跟大嫂搭起話來:“這裡卻比好多地方都好,竟然家家都是磚瓦房,又有這麼大院子。”
“你當那裡都跟這一樣兒啊?要不是看你是個知書識字的,又小,如何能安置到這裡?這村裡都是些當兵的退了伍的,自己以後營生的地方自然就精心些打理,都是自己燒了磚蓋了房,滿錦陽你都找不到第二份這樣的。滿打滿算這村裡也沒十戶外來的”
抹完了炕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