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甚麼,你不認為那是你從來也未曾看過的東西?”
他的神情已變得十分冷淡,冷冷地道:“這標本片中的東西,我在上初中生物科的時候,就看過了,你開這樣的玩笑,是甚麼意思?”
我又望了他一下,然後我來到了顯微鏡之前,伸手將他推了開去,俯身向顯微鏡中看去。
等到我看到了顯微鏡中的東西之後,我也不禁呆住了,那標本片中的,並不是一隻細菌大小的狐狸,而是極普通的植物細胞組織。
我抬起頭來,定了定神,再低頭看去,我所看到的仍然一樣。
我退了開來,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剎那之間,我的心中亂到了極點,怎麼會的?難道我拿錯了?在那抽屜中,那是唯一的標本片,不可能有第二片!
而我在到手之後,自然也不可能有人在我這裡將之換掉的。
那麼,究竟是為了甚麼呢?
也許是由於我當時的臉色十分難看,是以那位生物學家來到了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肩頭道:“算了,我不怪你!”
我吃吃地道:“我本來要帶給你看的,絕不是這樣的東西,不是那個!”
“那麼,是甚麼?”他問。
我苦笑著:“現在我怎麼講,你也不會相信的了,還是別說了吧。”
“不要緊,說來聽聽。”
我道:“是一隻狐狸,一隻只有細菌大小的狐狸,要放在顯微鏡下,才能看得見。”
那位生物學家瞪大了眼睛望著我,他臉上的肌肉在抽動著,一望便知,他是在竭力忍住了大笑,所以才會那樣的,而我也知道,他之所以竭力忍住了笑,是因為不想傷我的自尊心。
我大聲叫道:“你想笑我,是不是?你為甚麼不笑?你可以痛痛快快地笑一場!”
他真的笑了出來,但卻仍然忍著,他一面笑,一面拍著我的肩頭:“你大約是太空閒了,是以才有這種古怪的念頭想出來。”
我的心中雖然十分憤怒,但是我卻無法發作得出來,我道:“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話?”
他沉吟了一下:“嗯,一隻細菌大小的狐狸,你以為我會相信麼?”
我呆了一呆,是的,我怎可以希望人家聽了我的話就相信呢?我的話,就算講給一個小學生聽,小學生也未必會相信,何況我是講給一個生物學家聽。
我在剎那間,變得十分沮喪,苦笑著:“好了,只當我甚麼也沒有說過,甚麼也未曾帶來給你看!”
我一伸手,取回了那標本片,轉身就走。那位生物學家叫著我的名字:“你不必急於走,反正我也沒有甚麼別的事!”我只是略停了一停,頭也不回:“不必了,不過請你相信一點,我絕不是特地來和你開這種無聊玩笑的!”
我直向外走去,到了門口,我立時上了車,那時,我的腦中亂到了極點,只知道駕車疾駛,直到一個交通警員追上了我,我才知道,在那十分鐘之內,我已有了四次嚴重的交通違例。
那交通謷員令我將車子停在路邊,申斥著我,記錄著我的駕駛執照的號碼。
我被逼停了車,心頭便逐漸冷靜了下來。
我知道,這其中一定有蹊蹺。我到手的,明明是那夾著細菌大小狐狸的標本片,為甚麼忽然變了?那古老大屋中,我一直知道博新是一個人居住的,如何又多出了一個陌生人?
本來,我準備在將那標本片送回去之後,再側面向博新打聽那可以在他的屋中自由來去的陌生人,究竟是甚麼人,因為我偷了他的標本片去給人家看,總是很對不起他的事。
但是現在,事情既然起了那樣的變化,我改變了主意:現在就去問博新。
交通警員在申斥了我足足二十分鐘之後才離開,我繼續駕著車,來到了博新的那幢大宅之前,下車,用力按著門鈴。
不到一分鐘,我已看到博新從二樓的視窗探出頭來,大聲道:“甚麼人?”
我也大聲回答道:“是我,快讓我進來!”
博新也看清楚是我,他“咦”地一聲,表示十分奇怪,接著,他便縮回了頭去,不一會,他已急步走過了花園,來到了鐵門前。
他一面開門給我,一面十分奇怪地望著我:“你的臉色很蒼白,發生了甚麼事?”
我道:“進去了再說!”
博新拉開了門,我走了進去,一起來到了客廳中,坐了下來。
博新道:“有甚麼事,快說啊!”
我心中十分亂,而且這件事,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