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可以和他父親平輩論交,又與晉國公府中許多人有交情,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訊息也是正常。
不過他不知宋人逢什麼意思,也就沒把話兒說死,“嗯……估摸著是要隨太子一起出京,只是聖旨還沒下來,也就沒個準數……”
宋人逢嘿嘿一笑,卻是回頭道:“阿滿,給你胡大哥倒酒。”
一直侍立在他身後,不曾稍離的少年,立即應聲,給有點不明所以的胡烈滿了一杯酒。
這時,宋人逢才道:“賢侄看我我家這小畜生怎麼樣?”
胡烈這會兒終於有點明白了,眨了眨眼睛含糊道:“您這不是說笑嗎?賢弟家學淵博,將來定然能夠青出於藍。”
宋人逢撫掌道:“說的好……說起來,咱當年誤結匪人,雖說後來迷途知返,跟了大帥,如今也算薄有微功,混了個國武監教頭當當,但一輩子也就這點出息了,還得是看你們這些小輩兒的,你說是不是?”
胡烈還能說什麼,只能無奈的連連點頭,心裡卻在想,他孃的,你哪裡是誤結匪人,根本就是綠林出身的匪類好不好。
不過雖說心裡腹誹不已,但無論是宋人逢,還是噠懶,甚或是府中一些家將,他卻都得罪不起,這些人可以說是大將軍最早的一批護衛,與大帥的情份遠非旁人可比。
當然,準確的是,這些人算不得最早一批,但也差不多,因為那些大部分出身顯鋒軍,少部分出自羽林衛的最早的一批護衛,皆都戰死於呂梁山下了。
至於杜山虎,胡離,蔫狼,王覽,赤摩等人,或身居要職,或戰死沙場,或歸隱田園,或遠飆外域,早已星散。
而宋人逢這一批人,卻是最為尷尬,皆都身有軍功不假,但他們自身才幹有限之外,還正逢大帥開創國武監,之後重用的,也都是出自國武監的木華黎,杜橓卿,種懷玉等人,沒有多少他們用武之地了。
跟隨大帥年頭很長,來歷很雜,資歷很足,卻又官位不顯,就是這一批人的寫照……
所以,沒人願意招惹他們,就像之前晉國公府家將捱了長安府衙一頓板子,卻讓晉國公府長子捱了耳光,又當即掉下來一個提刑官,這還不算完呢,之後不定還有多少人受此牽累,丟了官帽子甚或是性命呢。
所以啊,這群人是屬刺蝟的,平時看著普普通通不太起眼兒,但你真碰個試試,就知道厲害了,而身為晉國公府衙衛統領的他再明白這一點不過了……
宋人逢眯著一雙醉眼,平日裡一直鋒銳如槍氣勢也都收斂了起來,顯然,這個老也並不好賣。
“明白就好,咱們這些人啊,也就能指望兒孫能出息點了,我家這小畜生,悟性還成,自小打熬身體,是大帥親傳的法子……”
說到這裡,瞥了胡烈一眼,見其眼神縮了縮,才滿意的繼續道:“七歲入的國武監童子科,八歲上跟黃三兒學的騎術,十歲摸上了槍把子,如今一年多了,練的稍微有了那麼點模樣,我就想著呢,能讓他出去走走,長長見識,總窩在國武監裡,學的東西到是不少,但長在老子面前,總覺得少了些英雄氣概……”
“今天也是趕巧……就跟賢侄你說一說,討個人情,能不能帶他出去轉轉,見識一下外間風物,這麼說吧,跟在旁人身邊我也不放心,不過要是能跟在大帥身邊,嘿嘿,那可是他前世修來的福分了,噠懶大哥,你說咱說的對不對?”
噠懶不懂那麼彎彎繞,不過顯然兩人早已商量過了的,聽他這麼一說,立馬大手一伸,將身後正叼著一個雞爪子,吃的滿嘴流油,還把啃剩的骨頭不斷丟到弟弟腦袋上,惹的弟弟不斷躲閃,間或踢他一下小腿兒,卻和搔癢差不多的大兒子揪了過來。
情形看上去有些可笑,在身體龐大如熊般的父親身前,小小少年在同齡人中也算壯實的小身板,看上去就像一隻雞仔般渺小。
滿臉迷糊的他,晃盪在父親手裡,卻一動也不敢動,只能用畏懼的眼神瞄著父親,好像在問,自己是不是犯了什麼錯,或者不該那麼欺負阿弟,顯然,這小子沒少捱了父親收拾……
噠懶說話就沒那麼囉嗦了,直接便道:“大兒總要給小主人當護衛的,總養在家裡不成,最好能出去見見血,他現在已經能自己打獵了,但身體還不夠強壯,心也不夠狠,所以射出去的箭就不夠準……”
“俺們家鄉有句老話,是鷹就要飛上天空,是虎就要行走山林,出去走走,若是大帥說他沒用,扔在外面,不用管他死活。”
少年先是眼睛亮了,咧開嘴便憨笑了起來,顯然對外面的天地十分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