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先掛著，你能來就是給我們捧場，我再給您張羅幾個別的菜。”

於大膘子一邊剔著牙，一邊大罵：“奶奶的，給臉不要！趕上大爺氣不順，一把火點了你這樓子！”

“這王八盒子怎麼看著像是假的啊？自己拿木頭刻的吧？”突然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

“放，放屁！信不信爺馬上給你一個對眼兒穿。”話沒說完，烏黑的槍管已經頂住了他的腦門。

於大膘子酒醒了一大半，嚇得趕緊把眼閉上。

“叫啥？”

“於大膘子。”

“哪村的？”

“殺虎口。”

“幹啥的？”

“殺虎口便衣隊大隊長，不是！我現在就是一個種地的，窮光蛋！敢問一聲你是太君啊，還是八爺啊？”

“把眼睜開好好認認。”於大膘子慢慢睜開眼睛。

白朗和孫打鐵已經坐在了他面前，都穿著一身長衫，戴著墨鏡，一副便衣的打扮。

“白爺，孫爺啊，我已經棄暗投明，不給鬼子幹了。”

“上官睿和胡二皮已經死了，知道是怎麼死的嗎？”白朗問道。

“知道，知道！都是您八爺好身手，懲治了漢奸王八蛋！”

“扯淡！”

“是是是，我扯淡！”

“我問你，上官睿什麼時候下葬？”

“具體日子不知道，人已經進了棺材，估計不會拖過明後天吧。”

白朗皺了皺眉頭：“屍首現在在哪兒？”

“就在軍部操場上停著呢。”

“你帶我們過去瞅瞅。”

“院裡全是鬼子和保安隊，怕是不中啊！”

“人越多越好，這叫——燈下黑。”

“不過我們得好好研究一下。”白朗說道。

白朗、戲子和孫打鐵三個人開始蹲在一起，合計著對策。

白朗先說：“羽田和日本人明天下午到偽軍的軍部去給上官睿弔孝，我尋思著，上午先押著於胖子去軍部轉一圈，踩踩盤子。貓到下午羽田來了，咱給他上份大禮！”

戲子有些擔憂地問道：“羽田是當官的，過去帶的人肯定多。完了事咱咋脫身呢？”

“你明天上午去多買點炮仗來，就在街裡頭貓著。等槍聲一響，就把鞭炮扔在洋鐵桶裡點著了，喊八路來了。多找幾個地方換著點，讓他們整不清楚城裡頭到底有多少人馬，我們趁亂就能溜出去。”

“好。”

於大膘子靠在牆角里，五花大綁，頭上還罩著個黑布口袋。白朗走上前，一把將布口袋揭開。於大膘子大口喘著粗氣：“白爺，我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您就抬抬腳，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得了。”

白朗拍拍他的胖臉：“咱們老相好了，難得見次面，還不讓我多親近親近？放心，明天上午陪著我們到偽軍軍部轉一圈，就沒事了。”

孫打鐵掏出個手榴彈，擰開後蓋，直接塞到於大膘子的褲襠裡。於大膘子嚇得臉色都變了：“孫爺，孫爺，您這是幹什麼呀？”

孫打鐵說道：“我把這鐵葫蘆拴在你襠裡，弦兒呢，就綁在你褲腰帶上。你小子明天給我老老實實的，別動什麼歪心思，整得動靜大了，先讓你當太監！”

於大膘子嚇得要死，臉上只剩下了眼淚和鼻涕。

第二天下午，於大膘子領著便衣打扮的白朗和孫打鐵來到門口，三人全都戴著墨鏡，衛兵端槍將他們攔住：“幹什麼？”

“你說幹什麼呀？弔孝！”於大膘子橫橫地說道。

“錢隊長吩咐過，閒雜人等一律不許進來！想弔孝，等下葬的時候再吊吧！”

於大膘子有些膽怯，偷偷瞟了一眼白朗，白朗墨鏡後的眼神讓他趕緊把頭又縮了回來：“我可是上官隊長的老朋友了！”

第十三章　自相殘殺（7）

“親爹也不成！”

“他媽的，狗眼看人低！是羽田太君讓我們來的，閃開！”說完，他一把推開衛兵的槍，闖了進去。

操場裡搭了個簡陋的靈棚，三人進來，迎面正好碰上小魚兒捧著瓦罐出去。

於大膘子走到棺材前，假裝乾號著：“上官隊長，老胡啊，老於來看你們了！你們咋說走就走呢！這殺虎口沒了你們，可冷清多了！”

白朗和孫打鐵四下觀察著，操場上空空蕩蕩，只有幾個不多計程車兵，突然錢佳皓從裡面走了出來，白朗趕緊回過頭去。

錢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