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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現在沒資格抱怨了,不是嗎?”她悔恨的說。莎拉拍拍她的手,希望能代她受苦,能夠在當初就免於她吃苦。不過她早已經痛苦的學到這是不可能的。“你們都警告過我了,所以我現在是咎由自取。”
“你要抱怨是絕對有權利的。”莎拉決定好好問她。“你很不快樂吧?”
“嗯。”亞蓓抹掉淚珠。“我不知道會這樣……我太年輕、太愚昧……你們全看出來了,我卻這麼盲目。”莎拉知道這是實話,卻無從安慰她。亞蓓如此不快樂令她幾乎心碎。她已經適應了經年見不到這個女兒的失落感,而今她見到亞蓓之後,又痛惜她浪費了這些年的黃金歲月。
“你當時還小,”莎拉替她開脫。“又很倔強。他卻十分精明。”亞蓓點點頭,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他把你玩弄於股掌之間,他知道他的每一步。”
“你們知道的還只是一點點而已。我們一到羅馬,等他弄到他想要的東西,態度立刻變了。他早就選中一幢房子,還說這是為我們的孩子選的。然後他買了車、遊艇……之後我突然再也見不到他。他成天和朋友在一起,報紙也登出他和別的女人的相片。每次我問他,他總是笑著說那些是他的老朋友或是表親。他八成和全歐洲一半人有親戚關係。”她直視著母親。“他欺騙了我許多年,連掩飾都不掩飾。他隨心所欲,還說我沒辦法阻止他。義大利沒有離婚,他和三位大主教有親戚關係,他說他永遠不會離婚。”她絕望的坐在那裡。莎拉不知道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羅倫竟敢如此明目張膽。而他居然還有臉來這裡和他們同桌進餐,參加韋特菲家的宴會,和他們的朋友打交道,背地裡卻羞辱她的女兒。莎拉氣瘋了。
“你要求過他離婚嗎?”莎拉撫摸著女兒的手,擔憂地問,亞蓓點點頭。
“兩年前,當他和一個羅馬的名女人陷入熱戀的時候。我實在受不了了。報紙上全是他們的新聞。我認為沒必要再和他拖下去。”她開始啜泣。“我好孤單。”莎拉摟住她,她擤擤鼻子,繼續敘述。“去年我提出離婚,但是他還是拒絕。我必須認命,我們是永遠分不開了。”
“他娶的是你的存款,不是你。”這是他一貫的企圖,照裘恩的說法,羅倫十分幸運。他從亞蓓身上颳了不少油水,不斷讓她付錢買各種東西,如果她愛他也就罷了。但是這些年來她完全不愛他。他們最初的熱情很快就消褪一盡,之後一年所餘,只剩下灰燼。“至少你和他沒有孩子。假如你能脫離這個婚姻,沒有孩子會比較單純。你還年輕,以後再生也不遲。”
“和他是不會有孩子的。”亞蓓淒涼地說,聲音降得很低。“我們連孩子都不能生。”
莎拉著實吃了一驚。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聽到什麼出人意表的事。“為什麼?”他當初要娶亞蓓時曾經揚言她說不定會懷孕,這是他不肯拖延婚禮的唯一藉口。而他並沒有老得無法生育,他今年五十四。她生賽偉時,威廉的歲數還要大呢,而且身體並不好。“他有什麼問題嗎?”
“他小時候生過重病,無法生育,是他的叔叔告訴我的。他根本沒對我提過。我問起他時,他居然笑著說我很走運,因為這是天生的避孕裝置。他騙了我,媽媽……他說我們要生一打孩子。”淚水如斷線珍珠般的滾下她的臉龐。“我覺得我會忍受和他維持婚姻關係,只要能夠有孩子,我並不在乎恨他。”這種渴望不是任何東西能夠填補的。在這漫長的五年裡,她無人可愛,也沒有人愛她。連她的家人也和她斷絕關係,為了他,她與家人為敵。
“這不是生孩子的理由,親愛的,”莎拉說。“你不能讓他們生長在悲慘的環境下。”
“我們反正現在也不同床了,三年來一直是如此。他從來不回家,只偶爾回來拿錢、換衣服。”亞蓓的話令莎拉注意到一個重點,於是暗暗謹記在心。巴王子並不是完美的罪犯。“我什麼也不在乎了,這就像是在坐牢。”她也的確像個囚犯。在明亮的白晝下,莎拉明白了艾梅對亞蓓的形容是什麼意思。亞蓓顯得憔悴、蒼白,極端不快樂。
“你要不要回家住?你是在莫斯堡結婚的,說不定可以在這兒離婚。”
“我們在義大利又結過婚,在教堂。如果我在這兒離婚,到了義大利也不合法,以後還是不能再婚。羅倫說我必須認命,他不會離開我的。”這個婚姻陷阱比莎拉的第一次婚姻更可怕。不過她知道一定得找個法子救女兒脫離火坑。
“我能幫你什麼忙?你需要什麼,親愛的?”莎拉悲傷地問。“我會立刻和我們的律師商量,不過你得再和他熬一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