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殤已經昏迷了,額頭滾燙,我揹著他一路跌倒了十幾次,死沉死沉。
有漁民的小船停在岸邊,我找了半天才找到茅屋,黑燈瞎火的大概還沒起,我也管不了那麼多,騰出手來使勁拍門,過了一會兒悉悉索索的出來一人開了門。
是個年過半旬的老頭,白花花的鬍鬚,看到我們只是皺了皺眉還算鎮定。
我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抖著聲音道:“大爺,我們的船沉了,我朋友還受了傷,能否在你這兒借住一晚?”
老頭看了我一眼,又瞧了瞧我背上的堯殤,猶豫了半晌才斟酌著道:“後面有一間廢棄屋子,要不你們現在那將就一晚。”
我忙答應下來,看他回屋裡提了燈,調頭又走了一段路。
屋子很小,裡面只有乾草,還有一股說不出的腐味,我也管不了那麼多,現在只要有地方能休息就行。
我把堯殤放在比較乾淨的一堆乾草上,讓他趴著,將衣服撕開。
傷口泡的都有些發白了,我轉頭問那老頭:“大爺,麻煩給我點清水。”
老頭顯然被堯殤的傷嚇的不輕,沒過一會便端了盆水過來,還是熱的,顯然是剛燒好。
我道了謝,拿乾淨帕子沾了水幫堯殤清理乾淨傷口,重新擦了遍藥,想了想又問老頭:“大爺,你有海帶麼?沒海帶的話海藻也行。”
海帶和海藻都拿來了,我將海藻洗乾淨了貼在堯殤傷口上,海帶煮了湯,硬逼著他喝了一大碗發汗,做完一切才鬆了口氣,累得幾乎虛脫。
見我停手,老頭才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公子……你朋友他,沒事吧?”
我搖搖頭,突然想起來,在堯殤身上摸索了一番,果然摸出了幾個碎銀子,拿了幾個遞到老頭手裡:“大爺,這些你拿去,還麻煩你給我們置辦幾件衣服和弄點吃的。”
老頭抖著手接下,一個勁的點頭,歡天喜地就去辦了。
我坐在地上,看了一眼安睡的堯殤,將頭埋進手臂裡。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沒睡著,天就已經亮了。
其實這岸離昨晚我們出事的船不遠,我眯著眼來回走了幾圈,脫了衣服一個猛子扎進水裡。
遠遠的看見有東西飄過來,我緊張的手腳都出了汗,遊近了才看清。
是五寶。
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五寶閉著眼,也不知道是受了傷還是怎麼的,我探了探他的脈弦,還算正常。
四顧看了看,沒見著別人,我盯著懷裡的五寶,終於認命的閉眼拖著他先上了岸。
老頭剛打了些新鮮的魚回來,看我又背了個人有些驚訝,我沒多說什麼,重新煮了鍋海帶湯,讓五寶喝下。
動手脫他衣服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香囊掉了出來。
鵝黃色繡著鴛鴦戲水,細密的針腳,正面的右下角輕輕淺淺的繡了兩個字:菱韶。
我拿著香囊呆了呆,翻來覆去的看了兩遍有些摸不著頭腦,想了想,還是將香囊放到一邊和五寶剛脫下的衣服歸在一起。
仔細看了看五寶身上,沒有什麼大傷口,肋骨一根根摸下來也沒斷,腳筋手筋也是好的,看來只是內力用多了,使脫力了。
處理好傷口又灌了一碗海帶湯,五寶就有快醒的趨勢,眼睫動了好多次才慢慢張開,看見我似是鬆了口氣,啞著嗓子喊了聲:“四哥。”
我點點頭,讓他躺下摸了摸他額頭:“你先睡會兒,內力傾盡要好好休息。”
五寶笑了笑,一歪腦袋又昏睡了過去。
堯殤醒來的時候我正跟著老頭在江邊釣晚上的鮮食,看到他微微皺了皺眉:“你怎麼起來了?傷口不疼麼?”
堯殤剛想說話,就被江風吹的一陣咳嗽,我嘆了口氣,無奈的收了魚竿。
回到茅屋,五寶已經醒了,正坐著調息,看我和堯殤進來,眼底閃過一絲尷尬。
他已經把之前脫下的衣服換上,想來是知道我看見那香囊了。
“四哥。”五寶迎上來。
我點了點頭,問道:“荊川他們呢?你怎麼會和他們失散的?”
五寶苦笑:“我本來和段……二哥在一起,後來他為了幫我引開追兵……我們就分兩路走了,至於荊老闆和大哥,他們兩功夫都十分了得,脫身應該沒有問題。”
我自然知道荊川功夫好,但沒見到人平安無事之前是萬萬放心不下的。
第二日,我便向老頭問清了去路,三人決定先去宣武門,畢竟如果人沒死,應該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