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吹到背上,很是涼爽。
荊川從走廊那一頭過來,手裡託著葡萄,看見我和堯殤在一起明顯愣了愣,微微斂了眉,到了身邊他將手放我臉上,湊近問道:“怎麼不回房去睡。”
我嘟囔了一句:“床上熱。”
荊川失笑,微一用力將我拉了起來,轉身對堯殤點了點頭:“失陪了九王爺。”說完,拉著我進了房。
我隔著窗戶紙看見堯殤還坐在原地,背影有些落寞,荊川靠在一旁微微眯了眼:“這人還真是奇怪。”
我笑,抓了抓頭髮:“好歹同生共死過,也算患難之交了。”
荊川咬牙壞笑,下一秒便撲到我身上和我糾纏起來。
黃昏時才能下地,荊川還睡著,我穿好衣服隨便將頭髮紮了一束。
廚房裡有小七準備的點心,我一口氣吃了八個,打了個嗝才停下。
隱隱約約聽到琴聲,我端著盤子出去就看見五寶坐在前院的柳樹下面。
我和荊川住的是後院,那麼久都還沒聽過五寶撫箏。
段恆玉沒有舞劍,躺在一邊,翹著腿跟著琴聲打拍子,手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五寶披散的發,過了沒多久五寶似乎彈完了,段恆玉微一使力就將人拉進了懷裡。
夕陽西下,糾纏了一地的陰影。
我紅了臉,沒好意思再看下去。
正準備走不知何時荊川到了我身後,下巴還擱在我肩上,懶懶道:“餓死了。”
我無語,挑了個不太甜的綠豆糕塞進他嘴裡。
晚上一行人去泛舟,我和五寶兩個人坐在船舷上。
五寶脫了鞋光腳去戲水,潑了我一身的水花,有的還潑到了我臉上,過了半天我才意識到那是五寶的洗腳水,張牙舞爪的開始反擊。
等到我們都溼的差不多的時候,齊漠涯終於看不下去了:“我不介意,你們倆都下水遊一圈再上來。”
我扁了扁嘴,看著荊川將袍子脫了披在我身上,一臉你都不幫我的怨憤。
荊川笑,調戲一樣的摸了摸我的臉:“大哥教訓的是。”
我吐血。
船內段恆玉泡了茶,難得正經的臉色,我心下了然看向齊漠涯:“怎麼,又有活兒了?”
齊漠涯點點頭,拿出了一張英雄帖。
我瞄了一眼,燙金的大字標著宣武門。
五寶皺眉,不解道:“為什麼是宣武門,我記得宣武門雖處在江湖,但從不過問江湖之事,怎麼這次也被拖下水了?”
段恆玉喝了口茶,悠然道:“再怎麼置身事外,只要關係到權錢二字,有哪個脫得了干係的。”說完,很是鄙夷的掃了帖子一眼,哼笑道:“攸關江山命脈,自然多的是人要搶。”
齊漠涯沒再多說,最後做了結論:“今晚整理一下,明日一早出發。”
我東西本就不多,整理起來自然迅速,弄完沐浴回來,就看見賽猛跪在地上。
荊川看我進來,隨意的對賽猛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賽猛答應,轉身對我行了禮,下一秒就不見了蹤影。
我擦著溼頭髮,挑眉看他:“怎麼,你要跟我去?”
荊川點頭:“那是自然。”
我撇了撇嘴,損道:“難不成你對什麼江山也有興趣?”
荊川很不屑的看著我,眉目裡盡是疏狂:“我現在過的就不比皇帝差,可不想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說到這裡,我倒是有了些好奇,忍不住問道:“話說你只是個商人吧,可又不像,你到底幹嘛的啊?”
荊川一臉深意,很無恥的給了我一個後腦勺,明擺著就是賣關子。
我咬牙,撲上去掐他脖子。
小七一大早睡眼惺忪的送我們出門,臨行前很是不捨的拿一包點心塞進我的懷裡:“四哥,這一路山高水長的,我怕你一時半會兒的吃不著。”
我嘴角抽了抽,很沒出息的將點心藏好。
堯殤不知為何也與我們通行,我對齊漠涯使了無數個眼色,這廝就當沒看見,害的荊川還以為我眼抽筋,扒拉著我臉看了半天。
這次沒了女人和小孩,連馬車都不用,我們一人一馬速度自然快得狠,不過數日就到了臨江。
齊漠涯和段恆玉正準備去找船工,就聽見荊川很冷靜的開口:“不用特地找了,荊門的船已經到了。”
然後我便看見一艘華麗無比的巨型運輪由遠及近緩緩駛來,賽猛一身五彩船服表情森嚴的立在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