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賬目其實有問題!”
張允文“哦”了一聲,心頭波瀾驟起:“什麼問題?”
楊虛四下看了一眼,像是害怕有人偷聽,然後湊到張允文耳邊,輕聲說道:“大人恐怕不知道,每年冬季的時候,氣候寒冷,那些積壓在倉窖之下的糧食容易發黴,所以每年開春的時候,總會將一下發黴的糧食取出來,賣給軍隊或是糧食商人,作為牲畜的食料。下官發現,那賬目之上的有關發黴糧食的記錄,存在很大的問題。下官懷疑是有人利用變賣發黴糧食的機會,將庫中上好的糧食當作發黴糧食賣出!”
張允文聽罷,亦是面色一變,口中輕聲道:“楊倉令,這事可得講證據啊,若是光憑那賬目之上的數字,恐怕是難以定罪的!”
那楊虛咬牙道:“大人,下官敢以性命擔保,這洛口倉確實存在巨大的問題!下官有確切證據!”
張允文剛要說什麼的時候,只聽見外面傳來一個聲音道:“倉令大人,王校尉在外求見!”
那楊虛冷哼一聲,壓著聲音對張允文道:“這王校尉定然是聽聞大人來了洛口倉,這才從鎮上趕回來的!平時的時候,這姓王的可是一直呆在鎮上的樂館裡面作樂!”
張允文輕輕一笑:“既然人家過來了,那就請他進來,可不要失了禮數!”
楊虛這才對這門外喊道:“還不快請王校尉進來!”
片刻之後,便見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來人穿著一身青色緞子衣衫,頭戴高冠,身材削瘦,眼睛陷入眼眶之中,一臉的倦怠之色。這副模樣,咋看咋不像一個校尉,倒像是一個在勾欄廝混太久,身子被掏空的嫖 客。
“末將王嶽參見國公!”這王嶽一進門,看見張允文後,疾走兩步,來到張允文面前,抱拳行禮道。
張允文呵呵一笑:“王校尉不必多禮!來來,請坐!”
待那王校尉落座之後,張允文笑道:“王校尉當真是治軍嚴厲啊,沒有王校尉的手令,就連楊倉令也不得進入庫區!”
那王嶽面色一窘,訕笑兩聲:“呃,那是下面的人沒有末將的意思,末將的意思是說,這庫區乃是重地,一般人不讓進,除非拿了末將的手令!那士卒以為是所有人都需要拿末將的手令才能進入庫區,這才和楊倉令產生了誤會!”
“哦,原來如此!”張允文有些恍然的點點頭,正當那王嶽覺得自己的言辭過關的時候,卻聽見張允文再次問道,“可是王校尉,你身為這洛口倉糧丁之首,為何不在庫區待著?剛才本官和楊倉令到達南門之時可是沒見著王校尉你啊!”
那王嶽當下一臉委屈的說道:“那時候末將本在庫區休息,聽聞士卒來報,說是大人和楊倉令到了,末將立刻出來,卻沒有看到人影,這才追到府衙的!”
張允文繼續點點頭:“那本官誤會王校尉了!”
那楊虛聽得張允文和那王嶽的對話,嘴角露出一絲隱秘的冷笑。
在這裡做了片刻,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終於,那王嶽道:“國公大人,時下可是不早了,不如移步洛口鎮上用餐?國公可知道,這洛口乃是洛水與河水交匯之處,盛產美味的黃河大魚,細細烹調,那黃河魚的滋味可是其妙難言啊!”
張允文哈哈一笑:“聽王校尉這般說起,本官倒還真有些餓了!好,本官便去嚐嚐這黃河大魚是何等滋味!”
第四百六十五章 虛以委蛇
洛口鎮上最大的酒樓位於黃河岸邊,建有兩層,在二樓之上,臨窗而望,可以遙望滔滔黃河和黃河對面隱約的山巒。
此時張允文便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之上,扭著頭,望著窗外的黃河。
在張允文對面,坐著那王嶽和楊虛二人。雖然這二人非常的不對路,可是張允文坐在一方,難道他們還能去坐張允文旁邊不成?所以只好坐在他對面。
見張允文在遙望窗外風景,那王嶽就是想用話來奉承張允文,也知道這不是時候,只得和楊虛一起,閉目養神。
這時候,店家的黃河大魚終於送上來了。一盆大魚熬製的魚湯,白瑩瑩的魚湯散發著幽幽的香氣。一盤燒製的大魚,擺滿了整個盤子。魚身上油光四溢,看起來黏稠香糯的汁液正緩緩從魚身上流到盤中。還有一道烤魚炙,整條魚烤得金黃一片,香氣最是濃郁。
除了這三道魚之外,還有幾盤小菜,幾碟小吃,一壺酒。
當菜上來之後,那王嶽向張允文笑道:“洛口鎮簡陋得緊,也就只有這些菜餚了!還望國公不要介懷啊!他日若回洛陽,定請國公前往醉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