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著皇帝的印璽和筆硯。
三個人在這大殿裡左轉右看,大殿中本來比較黑暗,但在幾十只火把光芒的照耀下,殿裡的黃金呈現出一種烏金的顏色,燈臺中火焰不住跳動,平滑的金磚地面也反射著不斷晃動的影子,整座大殿的物體上似乎都附著無數亂舞的黑色幽靈。在這種環境裡,三人都有點手足無措的感覺。
東子說:“我怎麼感覺這麼彆扭呢?”
程哥說:“為什麼?”
東子說:“覺著有點像平頭百姓進皇宮被皇帝召見似的,有點心虛。”
田尋笑了,說:“這金龍大殿修得太過雄偉奢華,所以會有這種感覺,我也一樣,我甚至有種想要下跪的衝動。”
東子連忙說:“太對了!我也有這感覺,就是沒好意思說出口!敢情你也一樣?”
程哥說:“這就是人對環境天生的恐懼感,像剛才我們在魔鬼宮殿那時,會感到非常害怕,會感覺自己很渺小,弱而無助;而現在這個環境又會讓我們覺得自己十分低下、卑微,會有手足無措之感。”田尋和東子都點頭表示同意。
田尋說:“這大殿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黃金做的,晃得眼睛有點難受,這得耗費多少金子?似乎太平軍把江南的黃金都搜刮來了吧?”
程哥說:“這就更加證明一點,那就是洪秀全的財富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像。”
東子忽然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到那皇帝寶座上坐一下?也感受一把當皇帝是什麼感覺。”說完就要上座。
程哥一把拉住他說:“別去,小心有機關!”
東子說:“都到這地方了,還能有什麼機關?你們剛才不是也說了嗎?能進到金龍殿裡的人都是太平天國的自己人,不會有暗器了嗎?再說了程哥,你就不想上那皇帝寶座上坐一下?”程哥一時語塞,還真讓東子說中了,其實他也很想去體驗一把做龍椅的感覺。東子見程哥也有點猶豫,於是他更不顧別的,衝到丹陛上,繞過金龍書案,一屁股坐在寶座上。
這寶座十分寬大,幾乎像張小床,東子坐在上面,椅子還空著一多半。他左右扭扭身子,看了看傻站在下面的田尋和程哥,突然用手一指兩人,大聲說:“下站何人,見朕為何不跪?”
程哥看了看東子,說:“別鬧了,癮也過完了,你快下來吧!”
東子一瞪眼,又說:“大膽刁民,竟敢讓朕下來,莫非想圖謀篡位不成?不怕朕將你拉出午門砍了?還不跪下認罪!”
程哥氣得要死,臉上卻賠著笑說:“好,好,你是皇帝,我給你跪下。”他彎下腰,右手向後一伸,從揹包裡抄出一隻軍用水壺,嘴裡罵了一聲:“我讓你裝皇帝!”猛將水壺向東子擲去,水壺帶著風聲直奔東子面門而來,東子一縮頭,水壺“當”地一聲砸在黃金龍椅的靠背上,將上面雕的龍鳳花紋砸出一個坑。
東子大叫:“程哥你幹什麼?想謀殺我呀?”
程哥斥道:“別裝模做樣了,快下來吧!”
東子笑嘻嘻地要從寶座上下來。忽然聽得座椅下邊嘎的一聲響,東子嚇了一跳,雙手一撐龍椅扶手想竄下來。卻不想轟隆一聲,龍椅連同整個丹陛池都塌了下來,東子“哎喲”一聲,掉進了塌下的洞裡。
程哥和田尋大驚失色,連忙奔到塌洞邊上,龍椅和丹陛池都不見了,只看見一個長方形的大洞。程哥往下喊道:“東子,東子!”
過了一會兒,從下面傳出東子的聲音:“摔死我了……哎喲……”程哥心裡放心了,這說明下面並沒有什麼要命的機關。田尋從揹包裡掏出繩梯,將一頭拴在團雲欄杆上,另一頭垂進洞裡。兩人順著繩梯降下來。
腳一落地,田尋用手一摸,摸到了丹陛池上的欄杆頭,手電一照,見東子在坐在龍座上,正用手揉著屁股和後腦勺,程哥用手電四下一照,見是一條寬闊的長廊,那黃金龍座和丹陛池就落在長廊盡頭的地上,不歪也不斜,看來是由巨大的槓桿牽動下降。
程哥對東子說:“你沒事兒吧?”
東子咧著嘴,噝噝地吸著氣說:“腦袋撞在靠背上了,差點沒疼死我!”
程哥說:“那就是還有口氣了?既然沒死就快下來吧!”
東子從龍座上爬下來,三人用手電照了照四周,這條走廊寬敞平整,兩邊的牆上都是彩繪壁畫。
田尋說:“我聽說當年太平軍無論征服了哪座城市,都會在城市留下大量的壁畫,看來就是這樣的了,我是頭一次看到太平軍的壁畫,今天可開眼了。”
程哥見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