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一跺腳,只把目光落在歐競天臉上。
歐競天面容一如以往,平靜的看不出一絲波瀾,倒是眸光依依,投向慕清妍。
慕清妍側首,迎著歐競天的目光,微微一笑,笑容裡滿是信任。
歐競天於是淡淡一笑,眸光閃爍,寒芒暴漲,聲線更是冷冽:“段隨雲,你的鬼把戲可以收起來了!翠袖昔日的確跟著本王功勞不小,但是本王也已許給她相應的報酬,何況,她既背叛本王,又曾傷害本王最愛的女人,那麼再大的功勞也可抵消了!至於她對本王的情意,”他微微冷笑,“從來不是本王原諒她的原因。”
陶小桃又跳了出來,先是鼓掌喝彩,然後笑道:“我突然想很文藝的說一句:‘愛,就是奉獻,就是給予!’感情有風險,戀愛需謹慎!單相思,叫做一廂情願!既然是自己情願的事,憑什麼拿來當做要挾別人的資本?”
翠袖霍然睜開雙眼,惡毒的望著陶小桃,恨聲道:“姓陶的小丫頭!我自問從未得罪你,你怎的這般惡毒!”
“與你比起來,我也算惡毒?”陶小桃嗤笑,“我不過毒嘴毒舌過過嘴癮,哪裡比得上你從心往外都黑透了?只怕黑寡婦跟你比起來都要甘拜下風呢!”
事到如今,再說什麼都是多餘。
翠袖身子一抖,已經從麒麟獸身上下來,走到段隨雲身邊,帶了一絲愧色:“是我錯估了形勢,原來歐競天早已不是原來的歐競天了,他早已受了慕清妍和這些人的蠱惑……”
段隨雲渾不在意,一擺手:“你退下。”
翠袖乖乖退在他身後,放出一支響箭。
段隨雲向前踏出一步,把臉一揚:“我是必定要回國繼承大統的,你們若是覺得能夠阻撓,那便來吧!”
然而翠袖卻發出一聲驚惶的低呼:“主上,我們的人沒有發出訊號!會不會……”她猶豫著,聲音更低了,“會不會出事了……”
段隨雲神色卻極為平靜,漫不經心地道:“我本也沒打算他們能幫什麼忙。你跟了歐競天那麼久,難道對他就沒有一點點了解?他若不能料敵機先,便也不能這麼多年來叱吒風雲無一敗績了。更何況,如今他身邊還有這麼多能人異士。”
翠袖臉色變得慘白,囁嚅道:“既然主上早有預料,那麼,為何不改道前行,非要以身犯險?”
段隨雲微微轉眸,淡淡瞥了她一眼:“你覺得,我還有的選麼?”
翠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陶小桃撇著嘴譏笑道:“我才不信你會孤身犯險,你大業未成怎麼捨得自己送死?”
段隨雲容色也只淡淡的,“我不與你說話。歐競天,我問你,你我的戰場,擺在何處?”
歐競天負手而立,冷峻,睥睨,又微帶了一絲不屑:“段隨雲,你不值得本王親自動手!”
這時,四周傳來隱隱的喊殺聲。
翠袖猛地睜開眼睛,滿含希望四處張望,待看到歐競天那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篤定神色,神智再次崩潰。
“那麼,你待如何?”段隨雲卻平靜得多,似乎也知道,自己提前佈下的殺招都會失效。
歐競天忽然一笑。
曾跟過他的翠袖瞬間蒼白了臉色,全身的力氣徹底喪失,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雙手捧臉,彷彿被誰扼住了脖子,痛苦的申吟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她知道歐競天平素都是冷著一張臉的,素來不怒自威,卻極少笑,一旦笑了,那麼便有令人難以承受的後果發生。
歐競天做人一般不趕盡殺絕,她以前甚至覺得這位戰神有些婦人之仁可她也知道,一旦歐競天笑著下令,那麼一定會流血漂櫓,不死不休!
歐競天一向是她心目中難以企及的神一般的存在,他做到任何事情,她都不會懷疑,所以,今日,她和段隨雲都沒有好下場,一定必死還要慘烈百倍!
歐競天微笑著,把手一揮。
段隨雲便發現距離自己百步距離東南西北都站了一個人,東面是曾經的恩師洛攸寧,洛攸寧負手而立,衣袂翻飛,意態閒雅,眼睛也只看著遠處的山山水水,彷彿他此來的目的便是遊山玩水;南面是軒轅澈,軒轅澈已經長成一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舉手投足間卻透著十分的頑皮,此刻手中正擺弄著一個木製飛鳥,嘴裡唸唸有詞,彷彿段隨雲便根本不存在一般;西面一把軟椅,椅中慵懶的坐著一身紅衣的赫連扶蘇,同樣穿紅衣,赫連扶蘇傳出來的味道卻是邪魅狂狷而懶散的,紅衣上只簡單繡著銀色暗紋,陽光一照,有流水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