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對他做出最實際的回饋?
然而,若在當時,她非常俗氣的說要給他一大筆錢作為答謝……
不!她就是篤定他根本不是用金錢就可以打發,所以她才會連提都不提。
況且,能搭上那艘豪華遊輪的人,通常非富即貴,如果她真的雙手奉上一大箱鈔票,恐怕會褻瀆了人家。
“水藍,水藍……”
略顯急促的叫喚讓水藍猛然眨了下眼,隨後,她輕嘆,無奈地從貴妃椅上挺起身,伸手欲取……一隻手掌比她更快的端起几上溫熱的茉莉花茶,小心翼翼的遞給斜靠在椅上的女兒。
“謝謝爸。”成水藍接過,可唇上所綻出的笑卻不是很明顯,甚至可以說是勉強的。
她想,倘若有外人在她房裡目睹到這一幕,鐵定會誤認生養她的爸爸,也就是美國前十大企業的普勒財團總經理,其實是個年過半百,卻還得為錢忙碌的男幫傭。
“水藍,你剛才在想如何幫助爸爸對不對?如何?想到了嗎?”成宗男語氣帶有些興奮,更夾雜著殷殷期盼。
水藍笑了笑,可笑容裡仍有絲絲無奈。
爸爸一向視她為萬靈丹,好像只要她一開口,於公於私皆可迎刃而解,就好比這一回,祖父決定要跟殷氏集團互別苗頭,所以欲派遣一支執行團隊趕赴臺灣與殷氏相抗衡。
想當然,能帶領這群菁英分子力抗祖父眼中釘的領袖級人物,必須是個既可靠又具備相當能力的親信,而祖父只相信自己人,所以符合條件的人就僅剩下爸爸、二叔及三叔。
於是,為爭取這個位子及提高自己在祖父眼中的價值,除了爸爸,大堂哥及三堂哥等人也時常過來找她“閒聊”,並趁機提醒她,自己的父親才是最適合代表普勒財團到臺灣披荊斬棘的人選。
因為上到父執輩,下至平輩,都一致認定只要她成水藍願意向祖父開口,祖父會任命那人的機率,就能飆升到九成九。
有時候,她也覺得挺荒謬,就因為她深得普勒財團大家長的重視與關愛,所以連父親要跟她說話時,都得輕聲細語。
“水藍,怎麼忽然嘆起氣來?是累了嗎?好好,你休息,你好好休息,爸晚一點再來看你。”
“爸,我很好。”看來,她今天必須給父親一個答案,否則她真的會不得安寧。
成水藍啜了口花茶來掩飾不小心流洩出的自嘲。
“爸,你仔細想想,連祖父都難以對付的殷氏集團,你怎會認為自己有十足的把握鬥垮他們?”
殷氏集團與普勒財團的發跡其實相差無幾,他們都來自臺灣,為求擴充套件而將母企業移往美國,在經過多年的奮鬥後,也都各自闖出名號,並在業界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或許,就因為彼此的際遇太過類似,於是兩家公司便開始相互競爭起來,但,坦白講,在她的記憶中,似乎是殷氏集團比較佔上風,所以當殷氏打算回臺灣設立據點時,祖父才會不惜代價也要軋上一腳。
“不拚一下哪裡曉得誰勝誰敗,況且殷氏的遠景是立足臺灣、放眼世界,如果讓他們得逞,咱們普勒財團豈不是又矮他們一截?”成宗男不服氣地說。
就算矮他們一截又如何?
其實她也曾經勸過祖父,不要把殷氏當成是他唯一的競爭對手,不過,在她親眼見到祖父用盡心機想扳倒殷氏的那股狂熱與偏執後,她才深深明白到,即便是她,也不可能動搖祖父的決心。
“水藍,我……”見女兒的心思又逐漸飄遠,成宗男趕緊出聲。
“如果失敗呢?”神遊太虛的水藍卻冷不防冒出這句話。
“這,一旦失敗,你祖父肯定會……”成宗男臉色陡然發青,可隨後又一臉樂觀地說:“別淨往壞的方面想,水藍,如果爸成功了,那你祖父肯定會把大位傳給我這個長子,讓你二叔、三叔無話可說。”
“反過來說,如果爸爸被殷氏打得一敗塗地,別說不能繼承大位,恐怕連總經理的位子都會不保。”
不能怪她要觸父親的楣頭,但是,爸若稍有閃失,祖父鐵定會把積怨已久的怒氣,全發洩在他身上。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打消父親的傻念,像這種吃力又不討好的工作,還是交給野心比他還大的二叔、三叔吧!
“可是,萬一去臺灣的人是你二叔或三叔,且他們又替咱們爭回顏面,那爸的地位豈不就岌岌可危?!”這才是他最大的顧忌。
“爸到底是成家長子,只要不犯大錯,相信祖父會把事業傳給爸的機率是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