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資訊卻也大多如此。
宋家的這位四小姐,乖張暴虐,喜怒無常,翻臉比翻書還快,就是端木岐都不能完全的制住她。
而嶽青陽自己在人前見到的宋楚兮,大抵也就是這樣的,只是很奇怪,他卻總能從她的身上看到另外一個,性格大有出入的人。
這是偽裝嗎?可就算是偽裝,她明明知道自己是端木岐的人,為什麼不在自己的面前刻意的隱藏?
嶽青陽也有些弄不清這小丫頭的想法,只是目光情不自禁停駐在她的側臉上,若有所思的持久沉默。
老夫人從遠處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尤其是瞧見他與宋楚兮談笑時候的表情和眼神,眼中便有激流暗湧,不時就帶著隱約的戾氣浮動。
大家都在等著仵作過來,沈會音帶了幾個下人暫且把沈氏扶到一邊,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後背,折騰了好一會兒沈氏才悠悠轉醒。
“呃……”沈氏神色茫然的四下裡打量一圈。
“母親醒了?您還好嗎?可嚇死我了!”沈會音捏著帕子,幾乎是喜極而泣。
沈氏剛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些頭腦不清楚,左右看了看才發現這是老夫人的地方,然後就一下子精神了,一骨碌爬起來,口中喃喃道:“香兒——香兒——”
她說著就要直奔被掩在那裡的屍首,但是走了兩步,想到之前見到的一幕,就又望而卻步的眼前一暈。
“母親!”沈會音驚呼一聲,趕緊過去扶住她,低聲勸道:“母親您先消消氣,老夫人已經答應了會替香兒做主了,您儘管放心就是!”
說著,又唯恐沈氏不聽勸的再鬧而惹了老夫人的眼嫌,就趕緊壓低了聲音道:“母親,水蓮那丫頭沒死,這會兒您可千萬別鬧,我們得先穩住,直接滅了那小賤人,千萬不能讓水蓮有機會開口在祖母跟前說話。”
沈氏一聽能夠指證自己的丫鬟水蓮還活著,本來還有點昏沉沉的腦袋馬上就完全清醒了。
“什麼?”她壓抑著低呼一聲,一把用力抓住沈會音的手,直接將她的手掐出了幾道血痕,有殷紅的血珠子冒出來。
沈會音忍著痛,咬牙衝她隱晦的點點頭。
沈氏六神無主,本能的就跟著點了頭。
“母親,我先扶您到旁邊坐,凡事祖母那裡都自有公斷。”沈會音稍稍揚聲說道,把魂不守舍的沈氏扶著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端木家的府邸離著府衙並不算太遠,但是因為下大雨的緣故,程媽媽一直去了有將近一個時辰,三更左右才請了一位口碑很好的梁仵作回來。
“見過老夫人!”梁仵作垂手走上前來,躬身給老夫人行禮,“小的漏夜前來,打擾老夫人府上了。”
“無妨,本來就是我府上有求於你,這大晚上的還要你跑一趟,多擔待吧!”老夫人道,早就沒了耐性寒暄,直接切入正題,“事情的始末程媽媽應當是都同你說過了,現在我府上出了點事,有具屍首需要你幫忙驗一驗,事情我不想聲張,事後還希望你能守口如瓶。”
“是!這一點請老夫人儘管放心,小的幹這一行已經有些年頭了,省得什麼話能說,什麼不能說。”梁仵作道。
老夫人刻意隱去了端木秀香的身份,看樣子是真的不想家醜外揚了。
“梁仵作,麻煩您了!”程媽媽道,也不廢話,直接引著梁仵作到那屍首前面,掀開了蓋在上面的白布。
因為是世家大族的傢俬,梁仵作幹這行三十餘年,類似的場面見了許多,即使這白布下面的屍首再如何的有礙觀瞻,他也是面不改色,招了招手,他的小徒弟就揹著個盛放工具的大木箱快走過來。
沈氏看著女兒殘破不全的屍首,幾度想要崩潰大哭,但是瞧見上首老夫人陰測測的臉色,還是強壓了下去。
梁仵作帶著徒弟很仔細的查驗屍體,整個屋子裡寂靜無聲,只有外面的雨勢還在不斷加劇。
宋楚兮一直事不關己的在門口透氣,屋子裡老夫人沉著臉盯著,沈氏和沈會音雖然心裡緊張,但是端木秀香的那具屍首看著就胃裡翻騰,便只能是各自別過臉去。
梁仵作又查驗了有將近小半個時辰,就讓旁邊的小徒弟把記錄下來的資訊遞給老夫人看。
“往前推六個時辰左右,這人該是死於晌午前後,肺部和氣管裡均有嗆水,當屬溺斃,身上並不見其它傷痕,死前應該是沒有和人有過劇烈衝突的。”梁仵作道。
只憑這些,根本就不足以指證宋楚兮。
沈氏聽的心裡焦急,又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