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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轉悠,而寇文更是給周邊幾乎所有的人才中介都打了電話,蘭小姐甚至找了樊靜,她不知道周飛已經跟樊靜分手了,樊靜聽說周飛不辭而別,哭得像個淚人兒,痴痴呆呆地直髮楞。

寇文字來是想給周飛的家裡打電話,但是被心細的蘭小姐阻止了。她相信周飛肯定不會回家,甚至家裡人也未必知道周飛已經離廠,現在給他家裡打電話,肯定會讓他家裡人擔心,如果一個星期還找不到周飛,再打也不遲,那時候說不定周飛已經找到了工作,跟家裡聯絡上了。

在工地上的這一天,周飛很開心,他沒有來得及去想以後該怎麼走,他在享受著勞動人民最原始的快樂,好久沒有這樣痛快地活動筋骨了,雖然有些腰痠背痛,但這種痛很純粹,肉體上的痛永遠也比不上心病造成的痛苦。

有時候快樂其實很簡單,只要充實,只要有事幹,只要能吃飽能有乾淨的地方睡覺。這大半天周飛無疑是充實的,他見識了勞動人民的智慧與單純的願望,這裡沒有爾虞我詐,也沒有愁苦與失望,有的人為了給家裡蓋一間新房子;有的人為了攢夠了錢結婚;當然,也有為了找尋更好的工作,暫時在這裡落腳。也許幾個月後大家為了各自的生活又開始四外奔波,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都有目標都有追求,在這些民工黝黑的滿是汗水的臉上,周飛看到的是滿足和純粹的快樂。

當月朗星稀,所有的工人都已經收工,周飛還痴痴地坐在工地上,身下是一堆鋼筋,抬頭處萬家燈火,繁華的都市就在身邊,繁華的都市又很遙遠……

這一屋子裡除了四川老哥和一個湖南的小夥子,再加周飛,其他的人全是廣東廣西的,這些人大多不會講普通話,看到周飛進來沒有睡覺的都好奇地打量著他,周飛被盯得有點不好意思,進屋之前周飛用僅有的三塊錢買了一包“羊城牌”香菸,雖然寒酸點,但在這些平常只抽兩塊錢一包煙的民工面前還是可以拿出手的。周飛打了一圈,剛剛好,幸好有幾個人不抽菸,否則就不夠了。四川老哥知道周飛也抽菸,就把自己的一根還給了周飛,然後亮出自己的“紅雙喜”憨厚地笑道:“你那煙我抽不習慣,我還是抽我自己的!”

工棚裡的氣氛並不像周飛想像得那麼冷漠,四五支一百瓦的大燈泡照得裡面如同白晝,臭水溝的味道並不太濃,倒是汗臭味和腳丫子的味道有點重,那都是男人的味道,聞起來反而有些親切。同志們也是精力充沛地各幹各的事,聊天的、睡覺的、下棋的,也有四個人盤腿坐在床板上打牌的,周飛甚至還看到了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夥子躺在床上看“三國演義”一切都顯得那麼溫馨和自然,一種久違的感覺,當年他們在教導隊集訓時,也是幾十個人擠在一間蘇聯專家援華時住的紅房子裡,只是那裡的環境比這裡整潔很多。

四川老哥早早地躺下睡覺了,也許他已經夢見家裡的樓房砌好了,兒子娶上了一個又白又嫩的媳婦。周飛無法入睡,因為激動,更是因為眼前的困難,離開拓邦的時候很多東西都沒有帶,沒有洗涮用品,也沒有被子,明天得想辦法找工頭借點錢,一想到借錢,周飛就頭暈,那個老鄉也真夠狠心的,根本都不問一下自己的處境,哪怕借給自己五十塊錢,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窘迫。

凌晨兩點多鐘,周飛凍醒了,他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昨天晚上雖然下了點雨,但白天的氣溫還有二十多度,畢竟快入冬了,日夜的溫差還是很大。周飛開啟了行李箱,取出了裡面僅有的幾件衣服,全部裹在了身上,然後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周飛醒來發現身上多了一床褥子,很硬很硬的那種,但是蓋在身上很暖和。周飛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四川老哥的床位,老哥已經起床了,顯然那床褥子是他的。周飛整理衣服的時候,四川老哥端了個臉盆進來,裡面放了一條已經發黑的白毛巾,對周飛說道:“你娃,連床被子也沒有,晚上睡覺凍死羅!”

周飛抱起褥子感激地說道:“謝謝老哥,我沒錢買,昨天忘記了,一會您幫我找下工頭借點錢好嗎?”

“謝啥子謝?你早說嘛,年紀輕輕地,身子凍壞了那可是自己的!”老哥說完,放下臉盆在口袋裡掏出了六十塊錢,繼續道:“看哈夠不夠,要是不夠的話,中午我去銀行裡再取回來!”

周飛感動得眼睛溼溼的,接過錢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一個勁地說著“謝謝,謝謝!”

這棟“住院部大樓”是區醫院為迎接“三級甲等”考核,投入的硬體部分,聽說樓高二十層,半年就要交付使用,工期非常緊,如今已經開工快一個月的時間,工地上的工人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