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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推開門:“小飛子,不要急,七點多的火車,到火車站一個小時就差不多了。”

周飛的父親怕兒子太早坐不到客車,早上三點鐘就出門去叫了一輛三輪車過來。一家人楞楞地看著周飛有一口沒一口沒滋沒味地吃著糖水蛋,鬼靈精怪的小妹為了讓氣氛輕鬆一點,圍著周飛嗔道:“老哥,你不能穿帥一點啊,老是穿著這身破迷彩服,一看就像個民工!”

五點鐘,周飛拿起揹包,走過站在自己身邊的父母面前,突然兩腿一軟,跪倒在父母的面前,強忍著淚水說到:“爸、媽,你們要保重!”然後站起來摸了一下小妹的頭,頭也不回地坐上了停在門口的三輪車。

這是周飛成人以後,第一次在沒有犯錯誤的情況下跪在母親的面前,沒曾想,幾年後再一次跪在母親的面前時,已經恍若隔世,再也看不到母親慈祥的笑臉了……

三輪車才出了村口,天就變了,風起雷鳴,不到五分鐘就下起了暴雨。後來的很多年,老天好像特別喜歡捉弄周飛,周飛因為工作變動和生意上的決擇,每一次搬家和更換地址都會遭遇雨天。

嶽文平後來打電話給周飛有一段很精闢的分析:“那天你走的時候下大雨吧?風雨兼程,表示你不會一帆風順,歷經挫折,但天總會晴的,你也一定會成功!”

周飛的“專車”在雷雨中顛簸了一個多小時才停在冷冷清清的火車站廣場,買完票上了火車,周飛才又恢復了滿腔的豪氣,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樓宇、田野,熱血澎湃,蠢蠢欲動。可惜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一趟遠行,只堅持了十多天,然後又灰頭土臉的剎羽而歸……

第一節:大兵受窘

周飛這一趟很背,黴運從火車上就開始了,竟然莫名奇妙地把車票弄丟了,任他如何解釋,那個胳膊上箍了個“列車長”標誌的胖子都不理睬,不停的上下打量著這個穿著迷彩服的年輕人,不急不惱的就一句話:“不買票就得罰款!”

周飛急眼是因為那個跟在列車長後面查票的老女人,她看到周飛的汗衫上有“八一留念”的標誌,錯把他當作了現役軍人,於是跳出來指著周飛的鼻子大叫大嚷:“沒見過這麼沒素質的當兵的!”

周飛本來是強壓著自己低頭哈腰說盡了好話,女列車員這一激加上圍過來的乘客們嘻笑著指指點點,他猛的跨上一步逼近那個老列車員叫道:“你給我嘴巴放乾淨點!”

這個列車員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見多了世面,根本就沒把周飛放在眼裡,張口就罵道:“你個小癟三,吃屎了啊?”

周飛瞪圓了眼,盯了那個列車員半天,然後轉身跳上了座位,從行李架上扒拉下迷彩包,把所有的東西倒在了座位上,一手抓起一個三等功勳章和三枚“優秀士兵”胸章,又在口袋裡摸出退伍證,雙手捧到列車長的面前:“我以軍人的身份擔保,我是買了票上車的,就是這個座位,你們可以去查,但是我不允許你們汙辱我的人格!”

列車長和那個老女人還沒反應過來,周飛就被一名趕來的中年乘警連扯帶拉地拖向了辦公室。這個長了一臉橫肉的乘警把周飛帶到辦公室後,丟下一句話:“你給我在這裡老老實實待著!”鎖上門出去了。

沒有人罵他也沒有人聽他解釋,周飛一個人在那裡待了整整四個小時,那天他終於看清楚了優秀士兵證章的背後那幾行小字寫的是什麼。

周飛出來的時候,火車已經到了上海站,過道上全是亂哄哄爭著下車的人群,好不容易擠過了幾節車廂到了自己的座位邊,迷彩包已經不見了蹤影。周飛鬱悶地在車廂裡轉了一圈,然後狠狠地衝著窗外罵了句:“操你媽的!”

幸好錢包和身份證都放在了身上,最重要的是那幾件珍貴的東西現在都在口袋裡好好的躺著,只丟了幾件衣物和一張看起來沒多大用處的“高中畢業證”

老天還不算太絕情,周飛不願再去與那些鬼吏們理論,畢竟人家最後還是沒有讓他補票更沒有罰他的款。出了站臺經過那個檢票口,周飛沒有再猶豫,大搖大擺的往外走,奇怪的是,站在出口檢票的火車站工作人員對他視而不見,沒有人要看他的車票。

上海也在下著雨,這場雨在周飛待在上海的日子裡斷斷續續地幾乎就沒有停過。出了火車站周飛就蒙了,商店的門口全是躲雨的人,到處都是面容憔悴拖家帶口身邊散落著大包小包的民工,或坐或靠、或躺或臥,迷茫的眼神在煙霧中閃爍著困苦、無奈和不安的表情。

天已經快黑了,周飛不知道要去哪裡,表弟住在青浦,離火車站要好幾個小時的路程,表弟在電話中羅裡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