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輕紅鏡墜地,有聲如磬。崔氏與王先無憾,遂入。柳生驚,亦待之賓禮。俄又失崔氏所在。柳生與王生具言其事,二人相看不喻,大異之。相與造長安發崔氏所葬,驗之,即江陵所施鉛黃如新,衣服肌肉且無損敗。輕紅亦然。柳生與王生相誓,卻葬之。二人入終南訪道,遂不返。
☆周瑞娘
撫州霞山民周十四郎,女瑞娘,號千一娘,年二十一未嫁。慶元二年中夏,抱疾伏枕五六旬,至七月二日遂亡。已殯,至十三日正午,忽從門外入,遇家人皆含笑相呼。父母見而唾之曰:“爾不幸夭歿,天之命也。乃敢白晝為怪。盍明以告我!”對曰:“不須怕,千一娘之死,盡是爺媽做得。”問其故,曰:“去歲九月,林百七哥過門,見我而喜。歸白百五郎,欲求婚聘。及媒人求議,父母不從。林郎因此悒怏成病,五月十九日身亡。憑訴陰司,取我為妻。今相隨在門首。記我生時,自織小紗六十三匹,絹七十匹,綢一百五十六匹,速取還我。”父母惻然,如其言,搬置堂上,貯以兩大籠。女出,招林郎搬運去。林洋洋自如,無所畏怯。然後拜別二親曰:“便與林郎入西川作商,莫要尋憶。”隨語而沒。周父邀林百五郎語其事,林雲:“理屬幽冥,何由窮究。”至初冬,各舉柩一處火化,啟木之次,二柩俱空。
☆樓上童女
一御史巡按某處,每封門,例住轎,見對門樓上一童女,彼此顧盼。女成疾數月而死,御史初不知也。偶一夕,其女忽來求合,天未明去。夜深復來,不知所自。如此數月,遂成病,延醫罔效。有司訓精於醫,診其脈雲:“大人尊恙,非由寒暑,似為陰邪所侵。”御史不能諱。司訓雲:“伺其再來,可堅留其隨身一物為驗。”已而復來,堅留其鞋一隻。司訓持此鞋遍訪,有一老嫗而見墮淚雲:“此亡女隨身鞋也。何以入公手?”司訓令開棺視之,其足少一鞋。即白之御史。御史託彼厚葬之,因為設醮薦度,其怪遂絕。御史深德司訓。及司訓升教諭時,又與前御史相值。乃力引應試,於提場時薦之入彀,御史因此罷官。
事載王元禎《說圃識餘》。雲劉端簡公屢言其事,惜日久忘其姓名。
☆鄒曾九妻
嶽州民鄒曾九,以紹熙五年春首,往舒州太湖作商,留其妻甘氏於兄甘百九家,約之曰:“此行不過三兩月,幸耐靜待我。”已而至秋未歸,甘氏逢人自淮南來,必詢夫訊息,皆雲已客死。甘不以為信,又守之逾年,弗聞的耗,曉夕不自安。不告其兄,潛竄而東,欲尋訪存亡。既抵江夏縣,不能前,為市娼譚瑞誘留,遂流落失節。其心緒悒怏,僅及半歲而死。
慶元四年正月,鄒方自太湖回程,過鄂州城下,泊船於柳林頭。登岸憩旅店,一婦人邀之啜茶。鄒疑全似其妻,直造彼室,問其姓氏,答曰:“姓甘,行第百十。本非風塵中人,緣父喪母亡,流落於此。”鄒曰:“故夫為誰?”曰:“巴陵鄒曾九也。初去舒州時,期一季即返,後更無一音,傳雲已死。於今恰四週年。孤單無倚,不免靠枕蓆度日。”鄒大怒曰:“汝渾不識得我!”婦曰:“我亦覺十分相似,只是面色黛黑耳。”鄒益怒曰:“我身便是汝夫,原不曾死。遭病患磨折,以故久不得歸。汝亦何至入此般行戶,貽辱於我。叵耐百九舅,更無兄弟之情,縱汝如此。目今與誰同活?”婦曰:“孑然。”鄒即令算還店家房錢,攜之回嶽。是日,就見甘百九,作色責問。百九曰:“爾去之後,妹子一向私走,近日卻在江夏譚瑞家。正欲經官,且得爾到,明日即同詣州陳狀。”郡守追逐人赴司,未質究問,甘氏於眾中出,倒退數步,化為黑氣而散,訟事遂止。
☆解七五姐
房州人解三師,所居與寧秀才書館為鄰。一女七五姐,自小好書。每日竊聽諸生所讀,皆能闇誦。其父素嗜道教,行持法書。女遇父不在家時,輒亦私習。年二十三,當淳熙十三年九月,招歸州民施華為贅婿。年留未久,即出外作商。至十五年四月通三師書,因寓密信告妻曰:“我在汝家日,為丈人丈母凌辱百端。況於經紀不遂,今浪跡汝(遂)寧'府'。汝獨處耐靜,勿萌改適之心。容我稱意時,自歸取汝。”女視畢掩泣,即日不食。奄奄如癆瘵,以八月死,華不知也。
後兩月,正在遂寧旅舍,忽見女來。驚起叩之曰:“自房陵抵此,千里尚遙。汝單弱婦人,何以能至?”答曰:“緣接得汝書後,愁思成疾。父母不相憐,反行責罵。已寫一帖子置室中,託言投水,切莫相尋。由是脫身行乞,受盡苦辛,經行霜雪,兩腳皆穿,僅得見爾。”華視其衣履破碎,拊之而哭。攜手入房,飼以肉食,及買衣與之,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