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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是屬於有頭腦的人,他的如簧之舌的確能在聽眾中爭取到共鳴,這個人擺脫了滿清官僚的八股腔,有些話敢於面對現實,特別是他提到海軍的強大與否與國體的改革是“一體之兩端”,的確說到了問題的要害,因為國家的強大與國家的政體的確密不可分。但是這個人也在故意地“偷換概念”,以“海圻”、“海琛”來說明滿清朝廷之革新成就,這當然是在說假話。因為甲午戰爭時我朝之軍艦數遠遠超過日本,居然能夠全軍覆沒,這除了是因為政權腐敗、專制政權極大地束縛了個人的創造力,此外還能說明什麼呢?這一類的事對於汪治東是瞞不過去的。當然他這想法只是放在心頭,是不會說出去的。

蔡廷幹講完,又有一位人士起立問他,這人自稱是當地報社的,他說,“先生所言之亂黨,當指孫文孫逸仙博士,據我所知,此人絕非“國賊”,正相反,此人是忠貞愛國志士。他與先生之爭是變革道路之爭,孫先生主張‘民主共和’,先生主張‘君主立憲’,請問這兩條道路對於今日之中國孰優孰劣?“

蔡廷幹沉吟半晌,抬起頭說,“這位先生記得不記得康廣廈有為先生的名言?他說,‘以共和立國,以我國的國情,只會導致軍閥割據,國分裂而民塗炭。’我想康有為先生的話是給我們發出了一個警告。同樣,適才本人談及國體與軍力的關係,本人亦鄭重警告,若行共和革命,將斷無大清曾擁有亞洲第一艦隊之實力,我國海軍將從此斷送前程。所謂‘亂黨’,是置國家社稷安定與不顧之謂也,非指其它。”

一席話也說的會上有些人點頭稱是。

其實,蔡廷幹真正的實情並沒有披露,這就是,在清朝末年的風雨飄搖之中,它的當朝者已經弄懂了一個道理——“不變革則中國亡,變革則滿清亡”,然而當他們把“中國”和“滿清”兩者放在心上權衡輕重之後,卻已毅然做出了“寧保滿清,不保中國”的抉擇,他們絕不願意放棄已取得的特權地位。既如此,歷史已不可能由人民的理性來進行選擇,那麼,等待著當權者的,也只剩下懲罰了。

蔡廷幹口水未乾,便有華僑在下面罵道:“滿奴來這裡為你的韃子皇帝歌功頌德麼?難道吸食四萬萬內地國民之脂膏猶不足,連別鄉井離骨肉,艱難困苦之華僑也不放過?若雲撫慰,內地國民,日加殘害,華僑回國,如在刀俎,爾等詭計,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117宣威南洋5

罵歸罵,但是大清海軍對九鬼龍一海盜集團致命的一擊,使侵略南中國海的日商頓時失去了支撐,他們不得不紛紛撤出。作為最頑固的侵華日商西澤吉次,也在審時度勢之後,同意清政府以十三萬銀元“贖金”的代價,讓出東沙島。其後數十年的日本,的確如蛇吞象,數度佔領我南中國海,直至二戰戰敗為止。

海圻號仍在大海上航行,他的前方目的地是巴達維亞(雅加達),那兒的華人早已把這兩艘軍艦的造訪看成是盛大的節日,鮮花、美酒、連篇累牘的讚美之詞在那兒等待著宣慰使徐天寶和侍郎楊士琦他們。

有關這次波瀾壯闊的航行,僅在“清史”上淡淡地寫下了一筆,於是那些驚心動魄的故事,那些蕩氣迴腸的情仇,那些慘絕人寰的殺戮,那些奇幻瑰麗的南中國海景觀,那些起伏跌宕的曠古所未有的人生經歷,就都在這簡單的一筆當中煙消雲散了,留下的只是後人無窮的遺恨:光緒“三十三年北洋大臣令海籌、海容二艦巡歷西貢、新加坡等處。商部令海圻、海琛二艦巡歷菲律賓島、爪哇島、蘇門答拉等處。粵督令廣亨、廣貞、安香、安東四艦巡歷九洲洋等處。

因此,實際前往爪哇的中國軍艦,此時只剩下海圻號和海琛號兩艘了

巴達維亞位於爪哇島,那裡的華人聚居區最為廣大,華人人口也最多。後來在南洋開枝散葉的各大家族,幾乎都是從爪哇分出去的。竹網龍堂,在這個年代,就是以爪哇為根本。在後來進入了二十世紀,才逐漸的在南洋範圍內向北移動。爪哇一帶,自從荷蘭人不得已在百年前解除了華人定居的禁令之後,百年繁衍生息,在這個時候,正是南洋華人最多最強的地方。他們輻射出去的力量,幾乎掌握了南洋殖民地經濟的大部分。在白人殖民當局的警惕,在當地土著的敵視當中。低調的,但是頑強的生存著。以華人天賦的勤奮忍耐,在夾縫當中發展壯大。

徐天寶站在艦首,望著遠遠可見的海岸線,笑著問一旁的薩鎮冰,“薩軍門,你是福建人,南洋有不少華僑祖籍都在福建,薩軍門對他們怎麼看?”

薩鎮冰手扶欄杆,眺望遠方,說道:“華人,到哪裡都是華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