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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部分

,乘勢攻入南京城。

張勳仰天長嘆,將龍泉寶劍往脖子上一架,“皇上,老臣盡力了,請恕老臣無能!”說罷胳膊一拖,血染劍鋒。

等東北軍士兵衝進城之後,發現張勳的屍體時,都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變帥張勳。張勳穿著滿清時期官服,對襟排鈕的軍服還戴著大櫻子帽,上面一顆血紅色的珊瑚珠子,腦後還拖著大辮子。東北軍士兵再沒見識,也知道紅頂子肯定是大官,於是七手八腳把張勳的屍首給抬回了旅部。

張勳死了

在我國近代新舊文化交替激盪的歷史時期,張勳這樣一個在近代中國政治舞臺上曾以復辟、遺逆流播天下的孤臣孽子,其死在當時成為新舊文化激盪中特別具有表達政治傾向的述懷題材。激進派的嘲謔自然散見各報章,為這個民國罪人、滿清遺逆魂歸西天而喝彩。

但是對於那些從清朝舊官僚陣營中分化出來的民國權貴,他們有相當一部分人非常忌諱與張辮帥掛上鉤、沾上邊,因為辮帥復辟幾乎置民國於覆滅,是民國共和的罪人,誰願掉進這潭汙水,變成辮帥的一丘之貉呢!然而,我們不能漠視這樣一個鐵的事實:民國雖然以武昌起義為首功,但畢竟最後以和談解決南北統一,和平過渡到所謂的共和國,其輿情並不乏民主與寬容的氛圍,因而我們在當時最激進的報刊上仍然可以看到滿清遺老們的酬唱“文苑”欄目,從政治上剝奪舊政權的存在並不必然引申出在文化上限制其應有的懷舊錶達。因此,就張勳之死,也有不少民國權要表達了他們非常複雜的感情。

比如駐日公使陸宗輿,他對辮帥不乏好感,曾贈言道:“公如信國後身,當為乾坤留浩氣;我亦貞元朝士,敢將成敗論英雄。”當過民國總理的錢能訓,讚美辮帥“千載凜然見生死,九廟於今有死臣”。“九廟”自然不是民國的故事,說的是張勳重新整理了清朝忠臣的典故,也是別有一番深意。

張勳之死,使不同身份的人們體會到自己不同的人生境況,顧影自憐,難免要借題發揮一通,形成一股與當時社會主流文化完全不同的文化意識。說它是復辟逆流,顯然有棒呵之嫌,“擎天柱”辮帥之死已將遺老遺少們內心僅存的一線希望都徹底破滅。

此時此刻,中國已經在共和的道路上了,想回頭也不可能了。

在南京的東北軍戰地醫院裡,醫護兵和南京當地的郎中中西合璧,用西醫和中醫一起治療傷員。輕傷計程車兵取一部分雲南白藥,一半口服一半外敷,休息十幾分鍾就又活蹦亂跳的了。傷勢較重的傷員則由老中醫施針取代數量原本就不足的麻醉劑和嗎啡,效果還減少了副作用。手術之後,還視情況而定,是否給他們服用磺胺來消炎殺菌。

這一仗,東北軍打垮了八千辮子軍,自損不到八百人,傷亡比例十比一。這也讓盡在咫尺的馮國璋和雷震春更加忌憚了,雖然北京那邊一天三分電報,催促他們進攻東北軍,但是馮雷二人就是裝聾作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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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故宮太和殿氣勢宏大,本是前朝皇帝用來舉行登基典禮的地方,雖然清帝退位後這裡已經長滿雜草,但經過趙秉鈞帶著總統府的一班伺候的人精心拾掇後,倒也乾淨整潔,陳設華麗,就等袁大總統前來宣誓致辭了。

上午十點,武百官、各國公使均已到齊。在大禮官的引導下,身著一身嶄新元帥服的袁總統大闊步的走了進來,這時國樂奏起,外面也放起了禮炮,統共一百零一響,氣氛十分莊重。待禮炮放完後,侍從官奉上總統誓詞,袁世凱也就照著唸了一遍。在大禮官的引導下,底下的各官員向著大總統三鞠躬,袁總統也還了一鞠躬。這時國樂又奏了起來,袁總統便在音樂聲徐徐退場,前往休息室暫做休整。

袁世凱身穿大總統的禮物,對著鏡子左看右看,一個裁縫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問道:“大總統,這衣服還合身嗎?”

袁世凱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剛想誇那裁縫幾句,就看見大公子袁克定臉色鐵青,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別人向他打招呼,他也愛理不理。

袁克定湊到袁世凱耳邊,低低耳語了兩句,袁世凱頓時冷汗淋漓,他臉色青腮幫子上的橫肉抖動,他抓著衣襟的手用力一甩,還帶掉了幾顆紐扣。裁縫嚇得不輕,以為袁世凱對禮服不滿意,頓時撲通跪倒,“大總統饒命~!”

“滾,滾出去~!”袁世凱黑著臉大聲道

裁縫一怔,還是跪在地上不敢動,袁克定掄起手裡的柺杖照著他後背上就是一擊,喝罵道:“滾~聽見沒有!”

裁縫如蒙大赦,趕緊飛也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