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鈞笑道:“老泰山果然高明!”
267宋教仁被刺
1913年3月18日,上海滬寧火車站上,一列漆成黑色的火車噴著白煙緩緩的停了下來。站臺西側的一間大屋子,門口掛著“議員休息室”的白色牌子。顧名思義,這是專供參議院的議員使用的房間。
春寒乍暖,月臺上的風很大,許多旅客都擠在候車室裡,懶得說話也懶得走動,一切都顯得死氣沉沉的。唯一不同的是,在議員接待室裡,幾位西裝革履、氣度不凡的人物在高談闊論,相互道別。其中一位氣宇軒昂、舉止不凡,他正是國民黨代理理事長宋教仁。他和幾位新當選的議員應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袁世凱之邀,正準備乘11點的特快列車北上京城。
於是吳仲華在前引導,拓魯生、黃興、陳勤宣、宋教仁、廖仲愷等人依次向檢票口走去。準備進站的旅客把檢票口圍得水洩不通,黃興皺了皺眉頭,說道:“站長怎麼搞的?秩序這麼亂?”
說罷黃興就要找人開路,宋教仁很有風度地站到隊尾,說道:“我本代表人民,怎麼能會自己早點上車就幹這種擾民的事呢?”
黃興笑笑,只得和宋教仁一起在隊尾排隊
在南方各省遊歷了一番之後,宋教仁和國民黨得到了諸多省份的支援,令他對這次參眾兩院選舉有了相當的信心。國民黨元老於右任剛剛三十多歲留著一撇大鬍子,他手捻長鬚道:“遁初,你在長沙、武漢、南京、上海、杭州等地演說,往往不乏抨擊袁世凱政府的言辭。你切記,剛極易折,不可過於鋒鋒芒畢露,以免不測之險。”
宋教仁對此卻不以為然道:“我這一生,光明磊落,平生既無夙怨,也無私仇,光天化日的政客競爭,又怎麼會有如此卑劣殘忍的手段?”
黃興哈哈大笑道:“遁初謙謙君子,袁世凱雖然是舊官僚出身,但也畢竟是開明人物,斷不至於幹出那些猥瑣的勾當吧!而且袁世凱也任命遁初為總理了~”
宋教仁與黃興在前面並排排隊,說說笑笑,宋教仁不斷的講述著未來的議會構想,黃興也聽得津津有味。
當他們快走到檢票處的時候,斜刺裡突然竄出一條黑影,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到大家反映過來。就只聽“砰”地一聲槍響,走在隊伍前面的宋教仁表情痛苦的栽倒在地,他扶著身邊的鐵柵欄,忍著痛叫道:“我中槍了”
黃興等人大驚失色,忙撲到他身上,用身體替他做掩護,隨從們拔槍四顧,卻只見等候上車的旅客炸了窩,大家驚呼狂叫著四處奔逃,根本找不出兇手在哪裡。
“砰砰”緊接著又是兩聲槍響,但是都沒打中宋教仁,宋教仁晃了幾晃,踉蹌著退靠在鐵柵欄上,捂住肚子低聲說:“我中槍了有刺客”
離他最近的黃興大吃一驚。此時,驚慌的旅客已經大亂,驚叫聲四起。緊接著,一個黑影在逃跑的人群中迅速逃竄,黃興等人七手八腳忙於救護宋教仁,無暇他顧。平時在車站巡邏的巡警此時偏偏蹤影全無,黑衣刺客未遇任何攔阻,如入無人之境,雖途中連跌兩次,但隨跌隨起,最終逃之夭夭。
送到醫院後,外科醫生隨即對宋教仁進行手術,在費勁周折後才將其體內的子彈取出,但此時已經太晚。手術後的宋教仁臉如白紙,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便呻吟著對陪護的于右任口授遺囑,說有三事還需同志相助,一是將他在南京、北京及東京寄存的書籍全部捐入南京圖書館;二是他家中一向貧寒,老母尚在,希望在他死後請黃興及各位故人代為照料;三是諸位同志要繼續奮鬥救國,勿以他為念而放棄責任。
言畢,宋教仁痛苦至極,他一會雙手抱肩,一會合成十字,似乎有說不盡的苦況,旁邊一班友人,也都為之惻然落淚。在經過第二次縫腸手術後,宋教仁的傷情更加惡化,他還呻吟著說:“我為了調合南北,費盡若心,可是造謠者和一般人民不知原委,每多誤解,我真死不瞑目。”
三月二十日凌晨四點,在黃興、于右任等人的圍侍下,宋教仁終於在輾轉苦痛中氣絕而亡,年僅三十二歲。臨終前,宋教仁雙目直視不瞑,雙拳緊握不張,眼框中尚有淚珠,足見他對這個美好的世界是何等的眷戀和不捨。
中南海懷仁堂
“宋教仁死了?”接到上海來的電報之後,袁世凱手猛的一顫,點報紙就掉落到了地上。
徐世昌拿著電報盯著袁世凱看了半晌,才問道:“宮保,你和我說句實話,是不是你派人乾的?。”
袁世凱頓足道:“菊人兄,別人不瞭解,你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