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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中,一種母性的本能使她想衝進屋裡去安慰曉彤。但,她手中那一束信箋又提醒了她另一個人!楊明遠!他去了何方?她咬住嘴唇,昏亂的摔了一下頭,向大門口走去。而當她一邁出大門,所有的心念都變得那麼堅定,那麼固執,那麼狂熱!找尋明遠!找尋明遠!那共同和她生活了十八年的男人!那在烽火及患難裡保護了她十八年的男人!那默默的,像驢子般工作,奉獻了十八年青春的男人!那愛了她那麼久而始終說不出口的男人!楊明遠!

她的丈夫,孩子們的父親。

無法再顧念屋裡的曉彤,她毅然的帶上了大門,奔向夜風穿梭的街頭。走出巷口,冷清清的街道上盛滿了濃濃的夜色,秋風正從街道的這一頭掠向街道的那一頭。一盞街燈昏茫茫的傲視著那夜的世界。夢竹站住了。四際蒼茫,夜色無邊,這樣廣闊的天地之間,如何去找尋那滄海一粟般的楊明遠?

她用手抹了抹面頰,面頰上淚痕遍佈。明遠,明遠在何方?秋風低吟著,寒意瀰漫著。她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夜色深沉,寒星滿天,明遠,明遠在何方?

帶著滿懷的沮喪,和滿心的鬱悶,魏如峰失神落魄的折回到“鈴蘭”的門口,他的摩托車還停在那兒。跨上了摩托車,在蒼茫的暮色裡,他無目的的在街上狂馳。穿過了無數的大街和小巷,兜了無數的圈子,一直到他筋疲力盡,他才在一家餐廳的門口停了下來。夜暮四垂,街道上的霓虹燈耀目的閃熠著。推開餐廳的門,他走了進去。這家餐廳是他和曉彤來過的,有著大的熱帶魚的玻璃櫃子,他曾攬著曉彤小小的肩膀,告訴她那些魚的名稱,什麼是電光,什麼是紅劍,什麼是黑裙,什麼是孔雀,什麼是神仙……

“神仙魚是取神仙伴侶的意思,因為這種魚總是捉對兒來來往往,不肯分離。有一天,我們也會像它們一樣嗎?”

自己說過的話言猶在耳,曾幾何時,已經人事全非!曉彤,他知道她那純潔天真一塵不染的心地,是怎樣也無法接受杜妮的事實!杜妮!他用手支著頭,一個人的生命上,不能有絲毫的汙點,一旦有了汙點,怎麼都洗不乾淨了!那該死的、荒唐的尋歡作樂!他下意識的在桌子上捶了一拳,不由自主的嘆了口長氣。

“唉!”

侍者走了過來,於是,他破例的叫了酒。

帶著幾分薄醉,他從餐廳走了出來,跨上摩托車。被迎面的冷風一吹,不禁有些頭暈目眩。發動了車子,他向最熱鬧的街道上馳去。剛剛騎到新生戲院的轉角處,就一眼看到曉白正和兩三個流裡流氣的青年站在一塊兒,不知道說些什麼。他心頭一動,曉白!憑什麼曉白要對他有敵意?又憑什麼曉彤會得到杜妮的那份資料?那是深藏在他房間裡,誰能取到它?這事不是有些蹊蹺嗎?

不假思索的,他徑直把車子駕到曉白麵前,停下了車子,招呼著說:“曉白!”

曉白瞪視著他,翻了翻眼睛。

“不認得你!”

“曉白,”魏如峰忍耐的,竭力維持自己的心平氣和。“我怎麼得罪了你?”“你欺侮我姐姐!”曉白衝口而出的說。

“我怎麼欺侮了你姐姐?”

“你沒良心!”曉白脹紅了臉說:“我一直把你當好人,原來你又有舞女又有交際花──簡直不要臉!”

“哦,你也知道了。”魏如峰失意的聳了聳肩,一個人做錯了事情,全天下都會知道!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以為什麼事瞞得過我!”曉白驕傲的挺挺胸:“那些照片還是我給姐姐的呢,要不然她還要繼續受你的騙!”

“你?”魏如峰大出意外。“你怎麼會有那些照片?你從哪裡得來的?”

“得來了就得來了,你管我從哪裡得來的!”曉白沒好氣的說。

魏如峰凝視著曉白,後者挺胸而立,雙手的大拇指扣在褲袋上,昂著頭,像一個莽撞的、要迎戰的小牛。他身邊的幾個青年圍繞在他旁邊,一個個全是一副流氓裝束,其中一個還玩弄著一把小刀。這些太保似的青年迅速的在他腦中喚起一線靈感,像電光般照亮了他心中的疑團。他點點頭,瞭然的說:“我知道了!是霜霜給你的,是嗎?”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曉白盛氣凌人的問。

霜霜!霜霜這一手做得未免太毒辣了!魏如峰咬緊牙關,霜霜,他像小妹妹般寵著愛著的霜霜,竟會做出這樣一件惡劣的事情來!他感到胸中燒灼如火,酒意從胃裡向外衝。跨上了車子,他迅速的發動了馬達。當車子呼嘯著,跳蹦著向前馳去的時候,他聽到那群小太保中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