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更是燙意隱隱,急忙低了頭掩飾,又道:“姐姐說笑兩句,爹爹也當真。”
麥連奕滿面嚴肅,“這事也能拿來說笑,當真是過得膩煩了麼?”
麥羽心口一堵,卻也再不敢說什麼。她並不知道,她和安森之事在宮裡已有些許的風言風語傳出,雖然大多隻是無甚依據的捕風捉影,但確也傳到了麥連奕的耳朵裡。
麥夫人見狀道:“好了,嬌兒你先回房間去,我跟你爹爹有話要單獨問妹妹。”
麥羽暗叫不妙。目送著麥嬌走出去,方轉身強笑道:“爹孃說話便說話,怎麼就偏要把姐姐支開呢?”
麥夫人也不解釋,只示意她坐下,輕輕嘆了一聲,才開口道:“羽兒,娘現在要問你一些事情,你可否答應娘,全部都如實回答?”
麥羽笑容微僵,卻極力鎮定道:“噹噹然了。”
麥夫人微一頜首,“好。那娘問你,你在皇上身邊這些日子,皇上對你態度怎樣?”
麥羽心裡突突跳得厲害,母親一語便戳中根本,是她始料未及的,眼下這個問題,彷彿是說好或不好都無甚妥當。她稍稍頓了下,小心斟酌著用詞,最後道:“總之還算是相安無事吧。”
麥夫人緊盯住麥羽的每一個細微表情,片刻的靜默之後,不動聲色的微笑道:“相安無事?還真是巧妙的回答,避重就輕的便一帶而過了。”她清亮目光掠過放於一旁的碧璽錦盒,片刻又重新注目於麥羽,淡淡道:“能賜你這樣的東西,皇上想必是很喜歡你吧。”
麥羽面紅耳赤,一時不敢隨便回答,只得訕訕道:“娘說到哪裡去了,不過一對頭枕罷了。”
麥連奕聞言微微皺眉,口中卻溫言道:“麥羽,有件事情,爹爹想說給你聽。”
麥羽趁母親望向父親的片刻,忍不住擦了一下額上幾欲低落的冷汗,問道:“什麼事?”
麥連奕輕輕籲出一口氣,“你知道方太醫吧?”
“方太醫”麥羽只覺似乎是聽說過這個人,一時半會卻又想不起來了。
麥連奕皺著眉不斷搖頭,“這麼快便忘了?就是皇上此前的那位侍醫。”
麥羽恍然大悟,“他不是已經”
麥連奕閉目點著頭,“沒錯,可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麼?”
麥羽一臉茫然,“我都忘記這事兒了,又哪裡知道這些呢,爹爹以前不是說由刑部在查麼。”
“刑部是不可能查出來的。”麥連奕望向窗外,只見暮色漸染,氛圍越發詭秘撩人,他接著道:“方太醫那日是因見罪於皇上而遭誅。隨後,皇上為轉移視線,便將此事丟給刑部。刑部官員心知肚明,自是不敢真查,一句‘查而未果’便將此事無限拖延了。如今,如皇上所願,大多數人都忘記這事了。此事j□j我們不得而知,但爹爹覺得,若是真是有罪,大可正大光明處置,何必如此藏著呢?”他話鋒一轉,“可是羽兒,旁人可以忘記,惟有你不可以,因為你——是今日的臨深淵履薄冰之人。”
麥羽臉色有些蒼白,卻極力穩住聲氣:“爹爹到底想說明什麼呢?”
“爹爹不想你忘乎所以。”麥夫人接過話來,深深望住女兒,“羽兒,爹孃已經猜到一些事情,本是很想聽你說清楚,可是此時看你的樣子,卻彷彿並不打算說什麼。”
麥羽幾乎不敢看母親,只垂著頭小聲道:“要說什麼?”
麥夫人將聲線壓低到極致:“皇上沒怎麼你吧?”
麥羽臉頰的燙意直直燒到了耳根,卻強裝愕然道:“不知道娘是什麼意思?”
麥夫人秀眉緊蹙,麥羽此時的尷尬和遮掩被她盡收眼底,她緩緩搖著頭,沉沉嘆了一口氣,轉而柔婉道:“咱麥家雖有三個孩子,可是你爹爹總是特別疼愛你,從小到大總事事由著你,寵著你,從來不捨得你受半點委屈和挫折。”她語調悽悽,又是一嘆,“興許是你爹那樣的縱容,才使你如今的性子,這般放任隨性,不受束縛,老是生出駭俗之舉來。”
麥羽無言以對,而一旁麥連奕聽夫人這樣娓娓道來,不由得柔腸牽動,憂心得幾乎要發狂,他再也按捺不住,只顫抖著聲音朝麥羽問道:“那皇上沒有對你行過什麼不文之舉吧?”
麥羽背脊颼颼發冷,只本能的一個勁擺手又搖頭,羞聲道:“爹爹想哪裡去了,怎麼會那樣”
麥夫人正了神色,嚴厲道:“其實你沒有隱瞞的必要,你要知道,這件事情已經超出爹孃的能力範圍了,若皇上真是盯上你,我們也是沒有辦法違抗的。但是羽兒,娘今日要你一句實話: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