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
雲深已入學中央音樂學院作曲系,繼續她在布魯塞爾大學中斷了一年的課程。我也得到得瑞典醫學院批准,在我的院長任期內,每隔一個月才前往斯德哥爾摩工作一個月,而下一個月就可以待在北京既可以陪雲深又可以處理我自己醫院和公司的工作。
由於Pierre在訂婚宴上的一席發言,雲深在世人心中又恢復了往日典雅貞靜的公主形象,並多了格外的尊敬和愛戴,因著她代人受過的隱忍和高尚,儘管民眾並不知曉Pierre其實也是替罪羊。而對於Pierre,正如意料之中,並沒有受到太多非議,多數媒體反而稱讚他悔過自新的勇氣。看來世人衡量男女的尺度的確相異。
媒體依然對關於我們的一切都感興趣,我們的吃穿用度,消遣愛好,甚至包括我們在臥室裡做什麼。所幸我在北京的住宅有周全的防侵和監測系統,我們的居室又是位於寬闊繁複園林的中央,想要偷拍的記者是無法接近的。但外出時被人追著猛拍卻是免不了。我恐怕那些閃光燈會勾起她舊日的驚懼回憶,但她面對鏡頭時優雅淺笑,風儀完美的模樣卻讓我放了心。
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並非是如電影中王子公主結婚後就永遠幸福了。像我和她經歷年齡相差不少,差異和矛盾更是不可避免。我原本就早熟,這些年來又歷事遇人不少,早已養成了理性冷靜的個性。而云深只有十八歲,正處於性格成熟和情緒多變的青春期。公眾面前,她是行止雍容,端麗清華的公主,而私下裡,她與大多數與她同齡的少女一樣,天真單純,追求完美,甚至比她們更孩子氣。她自幼感情纖細,又長年痴迷研習音樂,因此更為感性浪漫。
雲深小時候對我的話言聽計從,但她現在已經成年,越來越有了自己的主意。我樂於看到這種變化,雖然它有時會導致我們之間的觀點不一,甚至爭執。
雲深是乖巧柔順的,遇到我們意見相異時,一般總能相互商量討論著解決。但偶爾也有發倔的時候,不聽我講道理,像小時候一樣用手掩了耳朵將臉貼在我身上,讓我再講不下去。只不過她小時候是貼在我肚子上,現在已夠得到胸前。
有極少的時候,著實把我惹急了,我便沉著臉叫她:“Gisèle!”她會睜大眼睛無辜地看著我說::“靖平你為什麼不叫我雲深?你不愛我了嗎?”然後鑽到我懷裡又蹭又賴,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後來我琢磨出來,在這時候一本正經地講大道理不管用,要先哄她,然後再見縫插針地勸慰講理,這樣往往更奏效。
我一如既往地忙,而云深在選課時這門喜歡,那門也捨不得,結果選了一堆,也是有點□乏術。每天早上我開車送她去學校,然後上班。下午她下課後,我再接上她一起回家。回家的第一件事,我會督著她和我一起游泳或者打網球,讓她更健康一些。我自幼就有每日健身的習慣,但她卻從小就不太喜歡運動,現在仍是一回家就同我耍賴喊累。
“你小時候不是很聽話地跟著我運動嗎?現在怎麼變得這樣不乖?”我問她。
“小時候是因為要討好你呀。現在我如願以償,才不費勁巴結你了。”她精靈古怪地眨著眼睛,衝我揚揚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
“運動是為了你自己的身體,什麼時候變成巴結我了?你再不換泳衣我就把戒指收回來了。”我一臉嚴肅地唬她,然後伸手去脫她的衣服。
她尖叫著躲閃,忙不迭地換上泳衣跟我跳進泳池裡。
晚飯後,除非是要譜曲或者練琴,她都會到書房裡坐在我旁邊的那張書桌前。我繼續工作,她做功課,一如她幼時。只是當時,她是孩子,我是長輩,而此刻,燈下清雅靈動,楚楚長成的她,已是我的未婚妻子。
但仍然,她書看累了,還是會坐到我腿上,告訴我她學校裡的趣事,聽我講我工作上的見聞,但卻時常被親吻打斷。
瑋姨依舊在八點半時會送宵夜進來,雲深仍像小時候一樣,和我分食一盞羹或者一塊糕點,只是多了纏綿。但有時瑋姨也留下來和我們一起用宵夜,她就只能坐得規規矩矩吃她自己的那份,但卻在桌下用小腳丫偷偷撩我的腿。而我會趁瑋姨不注意,在她唇上飛快地一啄。
夜晚時,則是屬於我和她的無間的私密。
在我生理慾望本應最強烈的少年時期,因為繁重的學業和對疏影病況的擔憂,讓我無暇顧及與感覺。而其後多年心如止水的生活也讓我以為自己有著極強的意志力。但如今到了三十歲的年齡,身體才像是突然醒了。在她面前,我發現自己很難再有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