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殺人不眨眼的兇惡強盜。”
陳獨秀長大成人後,沒有殺過人。他晚年說:“我一生最痛恨的就是殺人放火者。”但陳獨秀卻成為讓那些殺人放火者切齒痛恨的革命黨領袖。陳獨秀在他們眼中,不止是兇惡強盜,簡直是洪水猛獸。就是這樣一個讓舊世界痛恨、讓新世界仰慕的人,在他42歲這一年,成為中國共產黨的開山領袖。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這位中共首任書記,卻沒有參加中共一大。這在世界各國的政黨史上,是絕無僅有的。
1921年,是中國混亂而又痛苦的一年,也是陳獨秀緊張而又充實的一年。
1921年,中國僅史書明確記載的地震就達10次。此外,水災、旱災、火災、雪災、鼠疫,此起彼伏。匪盜和兵亂蜂起,軍閥混戰,殺得屍橫遍野。日本等帝國主義國家不斷侵我國土,殺我人民。天災人禍,內憂外患,整個社會處於大動盪、大混亂的狀態。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到處是自發的農民起義、工人###。這個像星雲一般紛亂擾攘的民族迫切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精神核心,它將把這團星雲凝聚成一個巨大而有序的天體,運轉在自己選定的軌道上。
然而在車如流水馬如龍的世界第六大城市上海,許多醉生夢死的人們還在過著頹廢而麻木的日子。中國的災難彷彿離這個中國的第一大都市很遠。
1921年7月1日,上海夏令配克影戲園首映了中國第一部長故事片——《閻瑞生》,影片講述賭輸的閻瑞生將身攜財寶的妓女王蓮英騙至郊外,奪財害命,後來被捕伏法的故事。這個故事本是一件真實的新聞,影片風靡上海,轟動一時。市民們把這種悲慘的社會現象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沒有人想到,一群南腔北調之人正要會聚到上海,立志徹底改變中國社會的黑暗現實。
就在這一年炎熱的夏天,本該去上海參加中共一大的陳獨秀,正在炎熱的廣州,滿腔熱忱地大辦教育。熱火朝天的局面剛剛開啟,陳獨秀想要趁熱打鐵,不願為開會而離開。他指派包惠僧攜帶他的意見去上海出席。陳獨秀是個喜歡實幹的人,年輕時主辦過被譽為“《蘇報》第二”的《國民日日報》,參加過志在推翻清王朝的暗殺團,建立過比同盟會還要早的嶽王會。特別是在五四新文化運動中,創辦《新青年》,出任北京大學文科學長,發動文學革命,可謂是身經百戰,功勳累累。當中共一大結束後,包惠僧告訴他當選了中央局書記時,陳獨秀笑道:“誰當都一樣。”
當然,作為辛亥革命的老將,作為五四運動的總司令,作為中國的第一批馬克思主義者,作為中國最早的共產主義小組的開創人,對於當選書記,陳獨秀應該是有“捨我其誰也”的絕對自信的。
1920年12月29日,離1921年只有幾十個小時的時候,陳獨秀到達廣州。應廣東省省長兼粵軍總司令陳炯明的熱誠邀請,陳獨秀出任廣東教育委員會的委員長。陳獨秀行前向陳炯明提出了三個先決條件:(1)教育獨立,不受行政干涉;(2)以廣東全省收入的1/10撥作教育經費;(3)行政措施與教育所提倡的學說作同一趨勢。
到達廣州後,陳獨秀住在距江邊不遠的泰康路附近的回龍里九曲巷11號,門口貼了一張紙,上書三個大字:看雲樓。
不過陳獨秀很少有時間看雲,倒是廣州的各界名流雲集上門來看他。廣州的青年聽說陳獨秀駕臨,都想一睹這位五四主帥的風采。各校的校長紛紛拜訪,陳獨秀來者不拒,請者不辭,連日發表文章,四處演講,廣州掀起了一場“陳旋風”。
陳獨秀辦事雷厲風行,決心按照馬克思主義的教育觀,在廣東進行一場徹底的教育改革。
他創辦了“宣講員養成所”,培養具有共產主義理論知識的人才,為廣東的革命運動培養了一批寶貴的幹部。
他提倡男女同校,為女子求學大開方便之門。
他創立了“注音字母教導團”,規範國語教學,在廣東地區大力普及國語。
他開辦工人夜校,向工人講授國文、算術、歷史、地理,還有階級鬥爭、群眾運動等。
他還開辦了俄語學校,引導學生研究馬克思主義和十月革命。
陳獨秀的到來,對於廣東的革命形勢是一個推動。廣東的無政府主義勢力本來比較強大,1921年3月,陳獨秀重建了廣州共產主義小組,把拒不改變立場的無政府主義者清除出去,由陳獨秀自己和譚平山、譚植棠、陳公博等人負責。陳獨秀是原北大的文科學長,另外幾人也都是北大畢業,包惠僧笑謂:“廣州小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