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裙子上傾斜了下。
瓷杯中的汁液瞬間流了出來,灑在了鄭惠婷藕荷色的裙子下襬,染紅了一大片。
阿音忽地反應過來,鄭惠婷拿著的是她之前沒有喝完的那杯紅石榴汁。
不待她開口,瓷杯已經滾落在地。
鄭惠冉在旁驚叫:“俞姑娘你做什麼!為什麼要用果汁來潑我姐姐!”
這聲音一出,好幾個宮人趕了過來,急急問道:“鄭姑娘,什麼事情?”
“石榴汁。”鄭惠冉指了鄭惠婷溼了的裙襬,恨聲道:“有人拿她的果汁來潑我姐姐!”
阿音喜歡喝石榴汁,特別是新鮮做出來的,最為可口美味。
這事兒不是秘密,許多宮人都知道。
今日在靖和宮伺候的宮人俱都認得皇后娘娘的這個侄女兒,看她來了就趕忙做了一杯石榴汁來捧到她跟前。
聽了鄭惠冉的話,宮人們低垂了頭不敢亂看。
阿音被氣笑了,怒喝道:“鄭姑娘哪裡看到是我把果汁潑到她身上的?我離桌時石榴汁分明還在桌上。怎地你們過來了,那果汁倒是灑到她身上了?”
阿音原打算是吃完橘子喝過果汁再走,只不過鄭家姐妹來了方才沒有喝完就離桌。
哪知對方就這麼利用這院子裡唯一一杯的石榴汁來惹事。
鄭惠冉根本不理會阿音這話,反倒是去到鄭惠婷的身邊,不住關切說道:“姐姐,你沒事罷?不要理那些惹是生非的人。有些人最是看不得旁人好!”
有個宮女低垂著頭說道:“鄭姑娘或許是弄錯了。俞姑娘本也不是咄咄相逼的人。不知這事兒是否有甚弄錯了的?不若待婢子們稟了皇后娘娘後再做定奪。”
鄭惠婷的眼淚流了下來,“我知道俞姑娘是皇后娘娘侄女,所以你們都偏幫著她。可你們也看見了,這衣裳是我特意新做了來參宴的。我們怎會故意弄汙自己的衣裳?”
那個宮女說道:“婢子沒說是姑娘自己弄汙的,只是這事情婢子們也不好隨意開口,需得稟明皇后娘娘。”
鄭惠冉仔細瞧了下方才發現,這宮女竟是俞皇后的永安宮裡伺候的。名字她不知曉,但在永安宮裡見過一兩次。
鄭惠冉輕推了鄭惠婷一把,示意她不要再和這個宮女爭口舌。
鄭惠冉和鄭惠婷剛才商議過了,洪都王府的親眷一定會趕在宴席開始前到達。如今距離宴席開始不到一個時辰時間,想必對方很快就要到這兒。
人和人之間第一印象極其重要。
鄭惠冉今日打扮得十分得體,典雅中帶著點清冷氣質,既端莊又大方。
原本鄭惠冉對自己的形象十分滿意,可是看到阿音後,她發現這俞五是越長越漂亮。即便打扮得很素淨,依然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和她一比,自己就相形見絀了。
鄭惠冉便打算使了法子在王府眾人到來前打掉一個有力敵人。旁的不說,讓這俞五能夠難堪是最重要的。
等下洪都王府的人來到後,看到俞五最為狼狽的模樣,再怎樣也會瞧不上的。
只不過這事兒鄭惠冉不能親自去做。免得弄髒了這身好看的衣裳。故而鄭惠冉尋了姐姐幫忙。
鄭惠婷初時不肯,後鄭惠冉磨了她好半晌,答應將自己去年生辰時得的那套翡翠首飾送給她方才點頭。
那套翡翠首飾質地通透,水頭十足非常好。
但是鄭老夫人偏疼鄭惠冉,把首飾給了鄭惠冉。鄭惠婷覬覦已久,很是想要。
左右鄭家選出來爭那王府世子之位的是鄭惠冉而不是她,這回倒不如幫鄭惠冉鋪鋪路,她得了那翡翠也算是賺到。
現看那領頭的宮女百般為阿音辯解開脫,鄭惠婷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哭得更大聲了些:“她用石榴汁潑我,還罵我。你們倒好,盡皆偏幫。我倒是不知道受了欺負的人卻還要忍受質疑!”
鄭惠婷這次鬧得厲害,鄭惠冉不想被看作和她一樣潑辣,就往後稍微退了幾步,離她稍稍遠了點。不過,口中勸慰的話卻是不停。
鄭惠婷的哭聲引來了冀茹和冀薇。
冀薇得了俞皇后許多次叮囑,要時常照顧阿音。如今看見這樣的情形,冀薇氣得不行也急得不行,惱道:“你們怎麼回事?”
阿音淡淡道:“她們姐妹倆汙衊我,硬說是我把石榴汁潑了她身上。據她們說,我還罵了她們。”
“不至於罷。會不會是弄錯了。”冀茹遲疑著去勸鄭惠婷,說道:“俞五這麼寶貝她的石榴汁,哪裡捨得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