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伺機而動。”
於此同時,一陣魅笑聲從後堂傳出,如野薔薇般放蕩不羈。
第十八章 三娘
只見水藍色綢裙席地,外罩月色紗衣,隱約可見誘人白皙。一張粉白桃花面,一點絳紅硃砂唇,嬌如芙蓉照水,嗔似玫瑰含露。蟬鬢輕薄,靜逐遊絲,綿綿垂於琉璃頸項間,尋不到歲月痕跡。
她輕扭腰肢,嫩指脆臂扶簾而過,由後堂輾轉來至庭前。她將銅質算盤放於櫃檯,端起酒壺嬌笑道:“客官人在曹營心在漢,小店的美食還不足以留客嗎,竟是惦記著旁人?”
青蔥般的手指間,泛出古樸質感,但見酒壺表面勾畫了了,雕工精緻,底有小孔,必是出自大家之手。
被稱為楊兄的壯漢,醉意正濃,酒氣氤氳滿屋,舉杯道:“非也非也,方才都是戲言,老闆娘才是我的佳餚美味,其他菜色皆屬凡品。”
雖是徐娘半老,卻是風韻猶存,老闆娘瞳剪秋水,眉目含情,嬌笑道:“客官定是醉了,滿口的酒話。”
楊兄捋著鬍子,眼睛眯成了一道縫,調侃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老闆娘絕代風華,豔壓群芳,只是不知如何稱呼,日後回味時卻不知所念何人?”
“客官真會打趣,好一句酒不醉人人自醉。”她蓮步輕移,盆底繡花鞋精緻惹眼,小巧玲瓏。她逐一為客人斟酒,雙目秋波頻送,體態盡顯婀娜,放佛丁香搖曳,百媚生姿,道:“叫我三娘便好,旁人都是這般稱呼。”
李兄見她走到近前,鼠目映出桃花,道:“在下不才,敬三娘一杯,不知可否賞臉?”
“奴家不勝酒力,綴上一口便是醉了。既是客官開口,三娘不能搏了臉面,只得量力而為。”她長袖掩面,一飲而盡。
幾人連番敬酒,三娘卻之不恭,皆一一飲下。如此數杯,只覺目眩神迷,肌膚紅中泛白,顯得愈加豐腴瑩潔。
千般女人總有千種氣質,三娘骨子裡的媚態,註定是眾星捧月。她那嬌豔欲滴的紅唇,在酒光的浸潤下,閃著魅惑的光。
李兄醉得前仰後合,見三娘立於身前,便大著膽子,向三娘素手抓去,觸手時頓感嫩滑,臉上現出猥瑣淫笑。
三娘佯裝踉蹌,借勢躲開,道;“客官定是醉了,酒足飯飽也該休息了,小二,快扶三位大爺回房休息。”
小二聞聲跑了過來,身體略微有些發抖,彷彿看到了極為可怕之物,側面避開,不敢直視三娘,猝爾將客人送至房中。
三娘步步蓮花,儀態萬方,走到藤椅前坐定,似在緩解酒意。她將玉手附在額前,一幅弱不禁風,矯揉造作的姿態。
小陌已是轆轆飢腸,連聲催促,不多時,酒菜皆已置齊。真可謂玉盤珍饈,色味俱全,小陌吃的狼吐虎咽,齒頰留香。
“你這般個吃法,豈不是糟踐了美味?”婉兒夾取雕肉入口,質感鮮美,混合了熊乳的香醇,可有無窮回味,心道:“平日在莊裡,山珍海味自是見得多了,什麼靈禽走獸沒吃過,不過雕肉配熊乳的妙想奇思,卻是一絕。”
趙隸不喜肉食,尤惡昇平炙。昇平炙的食材是羊和鹿的舌頭,想一想便是飽了。羊與鹿的舌,在唐朝以前是飽受爭議的。早在前秦時期,貴族不食豬肉,亦不食下水與頭腳,孔子曰:“割不正,不食”,即為此理。
中原的飲食文化,對於食材的來者不拒,便是始自唐代,而這場食材革命,便是一代醫聖孫思邈發起的。趙隸不知有多麼痛恨孫思邈,如果真能吃什麼補什麼,為何壽命不增?他握著筷子,抉擇艱難。
許婉秋美目顧盼,見三娘拿著金屬器皿,裡面放置鹹魚肉乾,懷中蜷縮著一隻黃白相間的小貓,似乎對鹹魚不感興趣。只見它面部扁平,鼻眼一線,夜空般的黑瞳溢位一股靈氣,慵懶的伸著粉色前爪,樣子著實可愛。
許婉秋停箸上前愛撫道:“好可愛的小傢伙,可有名字嗎?”
三娘醉得幾欲睡去,美目眯縫著,緩緩睜開,眼波流轉間,上下打量一番,見婉兒肌膚細膩,齒白唇紅,長長的睫毛下彙集著婉約暗影,頓時會心一笑,道:“目前還沒有名字,你可以給它取一個。”
婉兒朱唇輕啟,略一思忖,道:“我見它頭大身小,方面粉鼻,體態臃腫,就叫它小胖罷。”
“小胖?是個好名字,果然貓如其名。”三娘嬌笑中拉起許婉秋的手,見婉兒指甲窄而修長,顯得甚是靈巧秀麗。
婉兒在這一瞬間竟似忘記男兒身份,任由老闆娘把玩,柔聲道:“平日裡,有蓮兒服侍在側,晚上也要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