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替我帶回來了。”
“難怪。”他一臉恍然,也沒多想。
見他轉身要回去要去拿軍裝,林微微情急之下,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道,“我想吃飯,肚子餓了。”
他收回了腳步,瞭然地點了點頭,問道,“你想吃什麼?”
“肉。”她脫口而出。
聞言,他忍不住失笑。
戰爭期間,一切從簡,但好在現在的季節,還能打到一些野味。軍營裡配備的食物,有起司、有面包、有煎香腸、有烤野兔、有啤酒、有烤土豆……還有一些蘇聯當地的特產。在幾個蘇聯姑娘的幫助下,這一頓野餐倒也豐富。
林微微還在為之前發生的窘境耿耿於懷,總覺得別人看她的目光有異,遠遠地靠邊坐了,不願靠近。
邁爾將裝滿食物的盤子放到她面前,厚厚的香蔥芝士濃湯,讓她忍不住嚥了口口水,饞蟲都被引出來了。
來不及取勺子,她就著碗先喝了一口湯,然後就聽邁爾在耳邊提醒道,“小心燙!”
可是他說得太晚,她已經喝了,舌頭頓時被燙出了泡。她皺起眉頭,一臉痛苦,實在吞不下去,只好吐在旁邊的草地裡。
他的眼中閃過促狹的笑意,她臉頓時紅了,將手擋在嘴前,遮住狼狽。今天她是怎麼了?怎麼總是丟人現眼呢?
邁爾伸手遞過勺子,對她說了句,“Guten Appetit!”
作為禮貌,她也回了一句,互祝好胃口後,他才不慌不忙地開動。
沒人當她是淑女,她索性也不裝了,破罐子破摔。她這是在前線,又不是在皇宮,怎麼粗獷怎麼來,反正身邊都是些臭男人。
塞下最後一口香腸夾麵包,她滿意地拍了拍手,“我飽了。”
“這麼快就飽了?”他看著這一地滿滿的食物,十分驚訝。
“是啊,以前在斯大林格勒沒得吃,一直餓著,把胃給餓小了。那時,被餓怕了,所以習慣性要多儲備些食物,現在沒這威脅,卻改不掉這個習慣了。”
她說得不經意,可臉上那風輕雲淡的神情卻讓他的心臟莫名一抽,在戰場有一頓沒一頓的滋味,他何嘗不知。一個女子孤身在外,餐風露宿,是何等不易。
沉默了一會兒,他又問,“那這些怎麼辦?”
“你吃吧。”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補充道,“你在外面行軍打仗辛苦,吃飽了好為國家爭光。”
她正說笑著,邁爾突然一把鉗住了她的下巴,他的目光集中在她的唇邊。時間好像凝固住了一樣,他淺綠色的眼珠耀出了陌生的光芒,他一點點湊低了臉,給人一種錯覺,彷彿下一秒他們之間就會發生些什麼似的。
心猛地一跳,僵硬著身體不敢動,她暗忖,他這是要幹什麼?
還未等她伸手推開他,他就自動拉遠了距離,伸手彈開她臉上的麵包屑,取笑道,“你打算留著它們當夜宵嗎?”
原來如此,她還以為……勒個去,自作多情了呀。她乾笑了幾聲,急忙用袖子擦了擦臉頰。
“魯道夫呢?”這小賊還說晚上來找她,現在天都暗了,還沒看見他的鬼影。
“他去執行任務,”他看了眼手錶,道,“七點前應該回來。”
兩人坐著又東拉西扯地聊了幾句,打發時間,過了好一會兒,她問,“幾點了?”
“七點一刻。”
“他應該回來了吧。”
“差不多了。”
聽他這麼說,她立即興沖沖地站了起來,道,“那我去找他。”
邁爾點頭,目送她離開。一個人靜坐了會,想著剛才她的表情,不覺失笑。站起來正準備去取自己的軍裝,只覺得身邊一陣風襲過,轉頭一看,只見她又風風火火地衝了回來,還帶著一臉的不高興。
這前前後後才十多分鐘,之前還樂顛顛的,怎麼眨眼功夫就變了臉?他真是越發不懂女人了。
“沒找到他嗎?他應該在……”
“別提他。”她打斷他的話,盤腿一屁股坐了下來,氣呼呼地嘟著嘴。
邁爾見他神情不爽,只得又在她身邊坐下,問道,“怎麼了?”
她轉了轉眼珠,滿是不甘地看著他,氣急敗壞地問,“邁爾,你說血統真的那麼重要嗎?”
他聳了聳肩,道,“我無所謂,但對有些人來說,確實很重要,尤其是小裡賓這樣身份的人。”
大哥,你用不著這麼直白,難道就不能說些好聽的話安慰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