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弗雷德突然說了一句,“簡妮,我知道你為什麼哭。”
“為什麼?”她抽了抽鼻子,悶悶地回答,帶著強烈的鼻音。
“因為,你動了心。”
你動了心,這四個字在她聽來卻是那樣驚心動魄,一下子在她的心湖裡炸開了鍋。她想像往常那樣反駁說我沒有,可是一個否定梗在喉嚨口,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你的心裡除了魯道夫,還有我!”這一次他沒再理會她的感受,繼續說道,這話一字字像針刺進了她的胸中。
你動心了,動心了!這句話一直在她腦中迴旋,讓她手足無措。
如果不是心動,她如何會翻來覆去地如此急躁不安?如何不是心動,為何會轉身投懷?如果不是心動,心裡為何會有莫名的悲傷?如果不是心動,她內心如何有激烈的掙扎?
被他說中了心思,夜色下,那眼淚更加洶湧了。
也許他是對的,在經歷了那麼多之後,她的心再也不屬於魯道夫一個人的了。除了他,還有弗雷德。
這顆心我已經快要守不住了。魯道夫,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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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好吧,讓等著吃肉肉的姐妹們再度失望了。。。。
121第一百十二章 莫斯科的天空
4月;春暖花開,弗雷德在隔都的工作全部交接;他的人緣好,即便人走茶也未涼;同事圍聚在一起給他開歡送會。
對德國而言,俄羅斯是一個特殊的地方;尤其是莫斯科;是首都、更是政治中心。那裡有希特勒的死敵——斯大林,是納粹發誓一舉攻下的群龍之首。
弗雷德被任命為德國領事副使的同時;也被提升為中校。在家裡聚會的時候;幾個要好同事圍著他直嚷嚷;你這小子的運氣怎麼會那麼好?有些人上了前線還升不到一級;你這廝短短几年;已經跳了幾級了?
一路官運亨通確實讓人羨慕,但這也並非全靠運氣,在做到讓上級領導滿意的同時,還要安撫好下屬的情緒,有些人天生就適合當官。除了手段,更重要的是費雷德有很多人都缺乏的智慧和忍耐心。他可以靜下心來謀劃一個十年計劃,讓對手一步步掉入圈套還不自知,直到走投無路的最後一刻才恍然。
誠然,與他為敵,很危險;而為他所愛,也未必就安全。
弗雷德在大廳裡和同事說話,林微微就拖拖拉拉在後面整理包裹。期盼在最後一刻,都會有轉折性的訊息出現,可希望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一點點捻滅。此行,他勢在必行。
陷在進退兩難中,她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跟他去莫斯科,前方道路危險重重;可要不跟他去,在戰爭的脅迫之下,同樣沒有出路。簡妮身體虛弱,只剩下半條命,腿腳也不便。況且還四處立敵,後面又有弗裡茨這個魔鬼盯著,如果沒有弗雷德的庇護,她又該何去何從?
長吁短嘆一番,只能認命,被派去俄羅斯,始終是林微微心中永遠的痛,下午的飛機,上午東西還沒有整理好。天知道她有多麼不情願去,真的就是去赴死,一旦戰火點燃,蘇聯人會怎麼對待滯留在那裡的德國人 ?'…99down'無法想象啊。
弗雷德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打發了前來送行的好友同事,腳步一轉,走向臥房。看見她整理了半天,地上還是亂七八糟的一堆,不禁啞然失笑。
“怎麼還沒準備好?要快一點了,還有半個小時,接我們去機場的車子就來了。”
心煩,索性不整理了,一腳將箱子踢開,“不要了,都不要了。反正以後也都用不著了。”
他蹲下,隨手翻了翻她整理出的三大箱子,好氣又好笑地道,“莫斯科是大城市,那裡什麼都有,用不著全帶去。”
“俄國佬!”她氣呼呼地哼了一句。
“不捨得離開這裡?”
她搖了搖頭,糾正他道,“我不捨得的是和平。”
他笑了,“華沙從來沒有和平,這兩個詞不合適這個城市。”
“我看這兩個字是不合適你們納粹吧!”林微微隨口反駁,根本沒細想,等反應過來,話早已衝口而出。她捂住嘴,下意識地去看弗雷德。
原以為他會生氣,可他只是不以為然地揚起了眉頭,陽光照進他的眼眸反射出來的全是耀眼的光芒。他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看她理東西,見她將《我的奮鬥》裝進箱子裡,笑著調侃她。
“簡妮,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