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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算滿意,“再打掃一下,我喜歡乾淨,不要留下半點灰塵。”

施羅特應了一聲,抬眼正好瞥見林微微,便問,“這位小姐……”

看見她跟著弗裡茨一起下車,一時吃不准她的身份。所以,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

“小姐?”聞言,弗裡茨哈哈笑了幾聲,打斷他道,“這不是我的客人,不必對她這麼客氣,叫她簡妮。帶她下去換女僕的衣服,讓她留在這裡工作。”

“是。”

“再去囚房裡找幾個女人,要會做飯的。”弗裡茨四處檢視了下,像是又想起了什麼,吩咐道,“明天給我弄一架鋼琴來,就擺放在這間房裡。”

“是,長官。”

“今天還有什麼安排?”

“如果您不累的話,可以帶您四處參觀一下,晚上為您安排了一個接風晚宴。”

“在哪裡舉行?”

“司令部。”

“什麼酒?”

“1880年的呂德斯海姆白葡萄酒。”

“很好。”對於這個安排,他毫無異議。

談話間,幾人走出了房門。這棟房子本來就有人住,所以裡面配備了一些基本傢俱,並不是空空蕩蕩的。如果在現代,對於一個單身男人而言,一個人蝸居在這麼大一套別墅裡,可以說是非常奢侈的。

但是,這個時代不是新世紀,這裡也不是別墅區,而是集中營、是監獄、是墳墓!

弗裡茨跟著幾個軍官一起坐進了一輛軍車,等車開得連影子都瞧不見了,她才敢鬆口氣。

從窗戶望出去,是一排排長方形的營房,密密麻麻地坐落在一起,那形狀就像一把開啟的扇子。

站在這個地方,林微微真正是五味俱全,高中大學時代,為了收集論文材料曾不止一次地來過這裡。在現代,這些營房早已成了博物館和資料室,而此刻,卻真正是關押犯人的囚牢和執行死刑的法場!

60年的時光差,生長在新紀元的自己曾對這一切漠然而麻木,納粹屠殺猶太人這些事,感覺離得很遙遠,認為那是人類史中眾多悲劇中的一段。然而現在,上帝的一個惡作劇,將她扔回了時間的夾縫,她不再是那個可以享受人人平等、法律至上的林微微,而是受人擺佈,跟著命運隨波逐流的簡妮!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讓她親身感受到活在這個時代裡的悲烈和現實的殘酷。

弗裡茨是強者,所以他手中掌握生殺大權;簡妮是弱者,就連俯首稱臣都還不夠保命。該以何種態度繼續生存下去?如何還能保護心中那點微弱的希望之光不熄滅?

曾在照片裡看到的那一堆堆乾瘦的死屍,她忍不住要想,會不會自己也埋骨於此?腳下一軟,身體靠著牆壁滑了下去,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底的那一點點希冀,也被害怕和恐懼給湮滅了。

穿越,走到如今這一步,實在是太悲苦了!唉,誰來送她一張回到現代的返程票吧!——

一直站在視窗眺望遠方,希望弗雷德會找來,期盼奇蹟會發生。可是,兩扇大門高聳緊閉,除了一輛裝滿了舞女的汽車,什麼都沒有。

唉,弗雷德,這是老天在懲罰我拒絕了你嗎?踏進這個地獄,人生還有出路嗎?

進來集中營的人,無論是戰俘還是猶太人,就沒有不苦逼的。受虐是過程,死亡是結果,納粹手下捏了多少亡靈,而她終於也要成為其中一個。

薩克森豪森,嘿,離魯道夫的距離倒是近了,只是相逢的機會卻被生生扼殺了。第一次進集中營有弗雷德,可這一次,誰還能來拯救她呢?死,她並不害怕,死了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只是她怕死了後,就再也見不到魯道夫。

在看到他的信時,本以為他們終於可以破鏡重圓,那一刻有多少喜悅在心裡頭翻滾。可無奈造化弄人,一切只是個陰謀,而製造這個陰謀的人根本就不希望她和魯道夫重逢。

如果,那天選擇的人是魯道夫而不是弗雷德;如果,這次不是有人挖陷阱讓她跳,而真的是他約她見面;如果他們生活在和平世界,而不是在這個可悲的年代;如果有如果的存在……

視窗有風吹進來,她閉起眼,不禁嘆息,唉,魯道夫,好想再被你吻,再被你用力地扣在懷裡,再和你親熱滾床單。想念你那寬寬的肩膀,強勁的臂彎,窄窄的腰身,還有修長的腿……這一輩子,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你,摸不到你,親不到你了?

越想心越痛,老天爺,你為什麼不能替我開一次金手指?那滿滿的思念啊,沉甸甸地壓在心口,幾乎要將我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