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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部分

天空尚未完全破曉,但已經有了一絲光亮,劃破層層雲幕;投到大地上。這是一個大霧天,四周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就彷如蒙上了一層薄紗。

林微微專心致志地開車,邁爾也沒有空著,四處搜尋著路標。自從走出防空洞,坐上車子的那一刻,他的身體就緊繃了起來,時刻防備著隨時都可能降臨的偷襲。

他們的運氣還不算太糟,退回A區,一路沒遇到蘇聯散兵,只有一些被炸彈逼得透不過氣來的居民。他們就像是萊茵河底偶然浮出水面透氣的魚,稍有半點風吹草動,立即又潛回了水底。

穿梭在霧氣中,加上兩邊飛快倒退的景象,讓人有種彷彿不在人間的錯覺。

“沿著頓河開,如果沒有我推算沒有失誤的話,第六軍團戰地醫院的駐軍大營就在附近了。”

“你怎麼知道?”聞言,她下意識地探頭四周張望了下,可是能見度實在太低,最終什麼也沒瞧見。

“小心,前面有坑,向右轉。”邁爾叫了起來。

聽見他的指示,林微微下意識地打了個方向盤,邁爾看得一陣心驚肉跳,急忙伸手去補救。但是他出手太晚了,車子掉進坑裡,劇烈地上下搖晃。

後車廂的福格爾悶哼了一聲,邁爾也差點撞到腦袋,他皺起眉頭,帶著一絲嘲諷,嘀咕道,“我感覺自己像是騎在馬背上。”

林微微乾笑一聲,不禁埋怨,“你怎麼不早說。”

他說,“我說了,右邊,但是你卻拐向了左邊。”

她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髮,道,“我太緊張了,所以左右不分了。”

聞言,邁爾臉上帶著一絲軍人的嚴謹,眼中隱去了笑意,認真地說道,“如果前方是一個地雷,那麼因為你的左右不清,我們已經被炸成肉泥了。”

聽見他斥責的語氣,她的笑容立即僵在嘴邊,暗叫,我又不是軍人!沒有受過專業訓練,會出現紕漏也是所難免啊。林微微的心裡有些委屈,想開口反駁,可轉念一想,最終還是忍下了。

邁爾說得沒錯,確實,她應該更仔細,畢竟在戰場上,每一個失誤都可能是致命的。

於是,她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道,“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聽見道歉,他側臉向她瞥去,只見她抿著嘴唇,臉上明明有著委屈,卻硬咬著牙裝出一副堅強的樣子。不禁心中一軟,他緩和下神色,不忍再說什麼。

車子沿著頓河開了很長一段時間,就在邁爾不得不懷疑他們是否找對方向之際,一棟破敗的建築物突然出現在眼前。

大樓罩著巨大的紅十字標誌,至少有十幾輛德國軍車停在外面的空地上,門口設定了一個簡略的站哨崗亭。當他們的車開近之後,立即有人過來檢查。兩人將身份證明遞上,哨兵仔細地翻看了用一下,然後向邁爾敬了個納粹禮,放他們進入。

從車上下來,林微微如釋重負,這個令人擔驚受怕的旅途終於結束了。

在這裡,她遇到了兩個熟人,卡爾克和沃夫岡。經過一場生死磨練,再見到同組師兄,林微微從未感覺那麼欣慰過,沃夫岡的那張石頭臉頓時變得可愛而親切。

卡爾克命人將車中的重傷員抬入急診室,而邁爾的傷口也必須立即被重新消毒處理,來不及說什麼,他只是拍了拍林微微的肩膀,道,“去食堂吃些東西,休息一下。”

“我帶她去。”沃夫岡自告奮勇地道。

卡爾克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隨意地揮了揮手,跟著一群醫護人員進了急診室。所謂的急診室,也不過是一間裝置簡陋的小屋,擺放著一些手術必用器具和一張移動軍床。

“克勞斯受了重傷,□可能要截肢,已經被送回柏林整治。這裡只剩下三個軍醫,卡爾克成了戰地醫院的主治醫師,所以他肩上的擔子很重。”沃夫岡敘述著現狀,見林微微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禁問,“你是在擔心那個和你同車的傷員?”

她點點頭,憂心忡忡地道,“福格爾家裡有妻兒在等候,我希望他能夠從死神面前撿回一條性命。”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他會的。因為卡爾克是我見到過最棒的醫生,連呂肯教授都要靠邊站。”

沃夫岡向來心高氣傲,不肯輕易夸人,能夠得到他的讚許,說明卡爾克確實有幾把刷子。決定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聽天由命吧,林微微深吸了口氣,轉移了話題。

“這裡還算安全嗎?有沒有遭到敵軍轟炸?”

他搖了搖頭,道,“這裡四周佈滿了我軍的防